清晨,被一阵丧乐吵醒,我睁着睡眼惺忪的眼,哀怨着望向窗外。只见一群穿着红色制服的丧乐队正在我家门前的那棵榕树下,坐在石板凳上,凄凄惨惨地奏着丧乐。我努力将自己蜷进被窝,然而这反而让我愈加清醒。
起床匆匆洗漱后,我和我爸坐在家门口的玻璃桌上,正吃着早饭。若如往常一样,我一定会对每一天的早饭都认为是最幸福的事。可是,吃饭的时候,耳边不再是清晨鸟雀的喳喳和自己耐心的咀嚼声,而是挥之不去的丧乐。
我面色阴郁的停下了碗筷,向爸爸抱怨道:“爸,你说这办丧乐的的缺德不缺德,大清早的敲敲打打,实在扰民!我的睡眠严重干扰了!连吃个饭也没办法省心。”爸爸一看我这义愤填膺的架势,笑了,随即正色道“是挺烦心的,在我们小区,老人比较多,你也要体谅一下这里的风俗习惯。”“可是……”我仍要抱怨,“你知道谁去世了吗?”爸爸问道,我漫不经心地往我碗里夹着甜笋,“是谁啊?”。
爸爸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秋刀鱼,道“是那个以前教你下棋的那个老爷爷。”我此时正要再夹一块甜笋,执筷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缓缓放下,目光所到之处,又恰似当年楚河汉界的两军之争,我局局被他杀得场面皆空,筷子顿在菜碗的边缘,发出的响声,让我回过神来。带着询问的眼神,我望向爸爸。“他前几天就去世了,去世的那天晚上,还放了三个大响鞭炮。”爸爸淡淡道,又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他那个在丹麦的那个女儿听说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我盯着碗里那块秋刀鱼,那块被炸得酥黄的秋刀鱼,默默地听着。爸爸重新又端起了碗,正准备重新开动时,又叹了口气,把碗轻轻的放下,道“那个教你下棋的那个爷爷也算活得挺久的了,也有90来岁了吧,你看,人走了,就吹吹打打几曲丧乐就这么过去了。不出多久,大家也不会在回忆起他。不要惊讶,事实就是这样,要想被大家牢牢记住,就要做出一些更有价值的事。快吃吧,菜要凉了。”
我埋头吃着爸爸给我夹的秋刀鱼,听着那吵吵嚷嚷的丧乐,心中也释然了许多。嗯,秋刀鱼不错,很香,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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