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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着我的车窗儿

作者:周祎枫 2015-11-17

我喜欢坐车时把窗子打开,因为可以一声不响地享受清风轻柔拂面而过的悠闲。如此般舒适的风儿,声音盖过了怒吼的车子,滋润着疲倦的耳朵。

从窗口极目远眺,可以看见有枯有荣的树枝杈口跳跃着几只逗点般的鸟雀,时而飞走几只,又时而停顿几许。它们几乎完全一样,我总是弄不清楚,刚刚飞走的那只是不是现在飞来的这只?它们太相似了,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颜色,连那星星点点跳跃起伏的动作竟也一样。一片闹市掠过,清晨的阳光跳耀着灼伤了我初醒的双眼,兴高采烈地充盈了整片城市的苍穹。我就那么坐着,那么看着,全然不知该不该揉一下眼睛。母亲说我有双温润的作家的眸儿,而我的确捕捉到了光景。

一个长发束起的女孩在空旷的光芒中站着候车,整个晨曦如同秋水落雨般,淅沥地躲进了她的发丝儿里。她神情专注而荒芜,怀中轻捧着堆灿白灿白的东西,自然地交溶在光芒里。她穿着素白的长裙,很普通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却美奂绝伦。或像出水芙蓉,或似晓露水仙,但一动不动的她,更宛如一尊不苟言笑的神像。我趁着停车的空儿细细观察了这个神像般的女孩儿,她像远在天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可望而不可及的样子,我异讶于她的气质,那种朴素整洁又健康的气质,我从未见过。车子“呼”一下子开过了,我天马行空地幻想着女孩儿的音容笑貌,应该是一川柳眉,明眸皓齿,两片花瓣一样的朱唇,还有着“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超然。我捕捉着,欣赏着,嗤笑着,那么放松的姿态,只属于坐在车窗前,吟风笑观世界。

风飘摇,像一泉琼浆倾入心间,别样清甜。诱引着我的感想飘然出窗。少女的思绪是无微不至的,千丝万缕顿时化作轻烟萦绕着风儿。忽闻,“有暗香盈袖”,微微颔首,见一树上残花风姿犹存,妖娆袅娜。树下更是纷纷扰扰一片诗情画意,像是薄雨收寒过后一地撩人的絮语。树影绰绰处,绽现一方鲜花地,风吹落的花儿令人怜香惜玉,茫茫然似昙花一现,悄悄间如梦境依稀。那如梦如幻的繁杂花树,就在校园树木茂处,藏得并不怎么深,但来往人群步伐匆匆,哪怕是看了,想必也是雾里看花罢了。我曾趋近树,地上花依旧艳丽,但也是几朵,是不是风雨对她们心存芥蒂,把多数给摧残了。我不由得心痛得“暗自拭泪”。

我恋窗边风,虽会刮疼脸儿,但我仍是情有独钟,漠然间达到了种“飞蛾扑火”的高深境界。我爱窗外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或一盆已枯的文竹,任何一种景物都能升华成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我守着我的车窗儿,守着窗外那如画的风景,守着那一寸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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