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平房后院有一栋老得不能再老的带院两层老楼,以前是一所私立幼儿园,不大却很温馨。里面只有一个老师教学,一天天从早到晚都在伺候我们这群“小崽子”,那个倒霉的老师就是陈醉 -----一个顽劣的园丁。
陈醉总是喜欢摆弄花草,中午搬个吱呀呀的大躺椅靠在上面扇着蒲扇,看着花草心满意足地晒太阳。
由于总是摆弄花草,晒太阳。陈醉手臂上总是印着一条分明的“界线”往下黝黑黝黑,往上白花花的被永恒不变的泛黄颜色藏匿住。这条“黑白”的胳膊总趁我们不备夹着我们在空中“飞“来“飞”去。
陈醉很喜欢小孩子,经常边”奸笑“边掐我们的脸,有时还顽劣的说了句”不错,肉嘟嘟的。”
至于我们总叫他“陈醉”而不叫他“陈老师”也是有原因的。原话好像是这样的:“我最讨厌你们叫我‘陈老师’,每次都好像在提醒我‘你都四十六了四十六了’你们就叫我‘陈醉’就得,“顿了顿,又向我们眨眨眼“我是不介意当你们哥哥的”这种充满年代感的话。尽管面对着那张略显沧桑的脸,我们还是叫他本名“陈醉”,不是为了逗他开心,而是在我们眼里陈醉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顽劣的孩子,爱玩爱动。与大多数老师相比,陈醉似乎太过顽劣,太过不稳重。可正是像他这样把我们当做弟弟妹妹,却少之又少,向大哥哥一样与我们一起玩,一起学习进步。
而贪玩的我也因为陈醉的原因渐渐爱上了去上学,爱上了这个“孩子王”、“大哥哥”,经常缠着他要糖吃,为此,陈醉总是苦恼地说:“我的一个月工资全都给你买糖了。”但话是这么说,一会他就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只棒棒糖。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很快我就到了陈醉的腰部,也该上小学了,临走之前,我的小脚还像往常一样向着幼儿园哪个方向迈去,跨出一步后,才想起自己已不在那上学了,患得患失的耸拉着小脑袋走开了。
陈醉这个园丁目睹了花开花败、草枯草生,也看到我们这些“小花”渐渐长大。我们这些“小花”也陪了陈醉好些日子,滋生出感情,难免哀伤,却改变不了,只是希望,在这老楼里依然能存留住我们在一起时的欢笑就够了。
如今,他已越加苍老,我却已经长大,回顾那段岁月,请允许我极不诚恳地说一声“陈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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