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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深处的遗憾

作者:季立峰 2014-05-06

漫步在青墙黛瓦的古镇,岁月仿佛从未消逝,潮湿青石板铺就的小巷,撑一柄油纸伞的女子巧笑倩兮,那丁香一般的女子总是让我想起蓝蓝,想起若干年后也无法释怀的经历。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些后来生出的伤害、无奈与痛苦都会化为泡沫,只留初见时的欣喜与倾情。只是那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给人以如果的机会。

蓝蓝是我小学时的第一个同桌,因为住一个院子,我们从没上学时就一起玩。她性格温和,乐于助人,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会互相借用铅笔、橡皮,会讨论比喻句、排比句、拟人句的用法,也会放学后一起回家。她的成绩很好,考试总是双百分,我却容易因为马虎粗心大意丢分。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她家境贫寒,早早就明白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吧。

每个班级总会有一些调皮捣蛋的同学。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做的好事,蓝蓝被取了一个“丑八怪”的外号,因为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也因为她的衣服总是肥大又破旧。于是,她就成为同学们的日常笑料。无论男生女生,都开始在班级里大肆嘲笑她,甚至越说越离谱,还有人说她是捡来的孩子,没人要的孩子。小孩子的想象力很强大,小孩子的恶意也让人齿寒。现在想来他们未免太过恶毒,那样直接不避讳地刺激一个人的伤口,竟还恬不知耻地津津乐道。

小学生虽天真可爱,却也太容易偏于无知幼稚,盲目跟风。蓝蓝成为众矢之的,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同学们以说她的坏话为乐趣,给她取难听的外号,抽走她的椅子,打翻她的饭盒,偷走她的文具……

很快,就连我也成为了被排挤和欺凌的对象。就在带头的女生班长刘婧可恶的嘴脸面前,我选择了屈服,只因为她威胁我,如果再和蓝蓝交往,我也会和她一样下场。

我不愿与全班同学为敌,于是不再和蓝蓝玩耍,放学回家也独自回去。现在还记得,蓝蓝看向我的眼神是多么失望、寒心。她已经不会再委屈了,看人时总是带着嘲讽的笑。

现在想来小学生的友谊可以那么不堪一击,自以为独立的小学生却其实那么没有主见,不敢跟着自己心走,只是随波逐流。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不当着蓝蓝的面讲哪怕一句恶毒的话。我甚至没有向她道歉,道歉早就不可能有用。我没有颜面说一句:“蓝蓝,对不起,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

曾经童稚岁月,早已化为灰烬一去不复返。韶光易逝,带走了匆匆的过客。我曾经和蓝蓝许下永远做朋友的约定,在我和欺凌她的同学同流合污的一刻就消散在风里。至于那些胁迫我的同学,更是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美好回忆。一切终究都成为了,一触就破的泡沫。泛滥成海的后悔和遗憾,惟有让时光慢慢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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