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总是热闹的，她匆匆地穿过肉铺，来到青菜摊边，问了问菜价，正打算拿起旁边的一把蕨菜。

“老师，拿这边的吧。”女孩的声音怯怯的。

她看看女孩，一阵纳闷，这个女孩自己不认识，看这年龄也不像她的学生。

“老师，这边的新鲜，我刚采的。”女孩涨红了脸。

她打量着女孩 ，怯生生的模样，不正是一株精致灵变的蕨吗？

“多少钱一把？”

“您拿去吧!我哥哥说您是个好人。”

“你哥？”

女孩的眉宇间有种熟悉的东西拨动了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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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的日子是宁静的，人也是亲和的，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见了面总会打招呼，笑一笑。村子里的人看到她走在田埂上，总是笑着叫她“老师------”，虽然他们的年纪比她大，但她知道这是世间最纯朴的、最真挚的招呼了，每每这时，她要收敛起大孩子般的雀跃，小心稳步地走着，然后说声：“你们这么早就下田干活了。”算是回了招呼。这时一缕田野的清风拂过，还夹着阵阵甜甜的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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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哥叫春旺，您去过我家好几次，我认得您 ，拿去吧!自己采的，不要拿钱。”

她的思绪从那甜甜的稻香中被拉回来了。

“你是------小雨，都这么大了，快上初中了？”女孩点点头。

突然，女孩抬起头，眼睛晶亮晶亮，说：“老师，上了初中，将来考大学，我哥说了，过两年他大学毕业，正好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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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孩怯怯地站在她面前，“老师，能不能把这个带上？”男孩手里拿着黝黑的树根说，“这是我自己挖的，你看，像只小猴。”

“真的很像。”

行李并不多，她小心地接过男孩的树根，端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入包中，对男孩说：“老师走了，你别忘了，要努力，你会有出息的，有事到镇上中学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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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上蕨菜，匆匆地向学校走去。

那篮中的蕨菜，嫩生生的，精致地打着“？”，它是顶着松软的春泥向上生长的，像一支被压缩的弹簧 ，它感受着力的蜷曲、生命的发酵-．．．．．．她的耳边响起两年前的那声欢呼：“老师，我考上了科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