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枫叶落了,被风吹得呼啦啦地响。
夏桑托着下巴,手里的笔转啊转,“吧唧”掉在地上。夏桑只觉得这秋风在手心里呼啸,猛地打了个冷颤。夏桑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在荡漾,熟悉的笑脸在眼前放大,琉璃递过笔,用她的小手狠狠拍了夏桑的脑袋,爽朗大笑:“桑桑,你又发呆了,窗外有帅哥啊?哈哈。”夏桑瞥了琉璃一眼,戏谑地开口:“是啊是啊,好帅呢……”话音未落,琉璃就急急向窗外张望。除了风在窗外呼啸,琉璃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琉璃佯作生气,轻哼一声,转头要走。夏桑“唉”了一声,忙拉着琉璃的衣角,眼神飘忽着,刚说了“对”,“不起”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脸憋得红红的。琉璃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破了功,夏桑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屋子里暖暖的,琉璃拿过夏桑写的文章,两个人脑袋靠着脑袋,一起在推敲,不时争执,不时大笑……
两片枫叶互相错杂,轻快飘舞。
(二)
高三的日子像苦咖啡,只有细细品,才能尝出一丝甜。琉璃为了这次月考铆足了劲,连续一周的“夜班”让她染上憔悴,眼睛略肿,就连平时也不再和夏桑腻在一起,而是不停地写资料,铺天盖地的全是资料。夏桑只得望着琉璃低头奋笔疾书的模样叹气。偶尔,琉璃会偏过头,好似随时跟夏桑搭话,直到手酸了,琉璃才会正视夏桑,而夏桑,只是抓着自己的文章,不知在想什么。琉璃经常会问夏桑:“高三为什么还不奋斗?不要想着成为作家了。”夏桑也会反问琉璃:“你有梦想么?这么奋斗为了什么?”琉璃耸耸肩,夏桑接着发呆。夏桑不懂琉璃的拼命,正如琉璃不懂夏桑的执着一样。
两片枫叶若即若离,慢慢飘摇。
(三)
时间细沙般流逝,“一模”过去了,曾经熟悉的两个人,现在淡漠到只是点头之交。琉璃如愿以偿进了班级前三,夏桑的文章《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也正式发表。在“二模”前的喘息,琉璃看到了这篇文章,有她们的影子。琉璃心里划过怅惘,说不出的苦涩。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琉璃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夏桑被约了出去,在那个屋子里,没有笑声绕梁,只有风无声的叹息;没有调皮的对话,只有死死的沉寂。琉璃眨眨眼睛:“桑桑,恭喜你呵。”夏桑淡淡地回答:“谢谢,你也不错啊,成绩不是我能比得上。”琉璃噎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气氛又冷了下来。许久,琉璃幽幽叹了口气:“桑桑,我知道你从小就想成为作家,现在的你也小有成就,可是,高三不是游戏,容不得一丝马虎,那么,你就不能先学习,后实现梦想么?我不想看你在高考后哭泣。”话语真挚。夏桑心里一动,凝视琉璃的眸:“追梦之路本是这样,我怎么会哭泣,我不想成为学习的机器,我有自己的思想、追求,无论后果是什么,我都不会后悔!”铿锵有力的话语砸在琉璃心里,却是找不出反驳的话。
枫叶分道扬镳,坠入不同方向。
谁又知道谁对谁错?青春,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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