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季节从来不敏感，特别是身处在这样一个藤木常青的南方城市。都说“一叶知秋”我大约是看不出来。而相反，我恰恰是“一考知秋”。

在天气清朗的日子里，来一场让全年段为之疯狂的考试，如秋风扫落叶般风卷残云来势汹汹，把玩乐了半个学期的正趣味盎然的学子们扫得七零八落，片甲不留。

12月10日，最后一门考试落下了帷幕，我深知自己打了败仗。长时间的精力集中带走了我双眼的色彩，也许是因为自己身心俱疲，从考场到教室，跟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竟没有什么声音。迎面涌来的人潮也都神色平静，眼神空洞。

回到了教室，听觉恢复了，教室里有点喧闹，同学们各做各的事，有的人在默默收拾书包，我看着他们的侧面，睫毛根根分明；有的人在对答案，时有争吵，或是凄厉，或是兴奋。他们说的话如同云一样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时远时近。那些同学的举手投足，在我眼里如同被放慢了一般，科代表被一些同学围成一圈，边收着试卷边说着什么，嘴巴一开一合的，这动作特别清晰。我眼前就只有纷飞的试卷，上面的字迹或工整或潦草，或稀疏或拥挤。

放学得很早，廊道里各个班的人在耳语，交换着各自的考后“心得”，女生们精细得很，早早就开始比成绩，总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人情况，暗自比较，每每有人问，自己总说考得不尽人意，待成绩一下来，就开始意气风发了，前阵子做出的委屈难过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叹息，这种事我已见怪不怪了。我叹气……果然，有人问我，“考得怎么样？哎，你一定还不错啦……”“不知道。”我如是说。罢了，我背起书包，往家走去。

行走在路上，我才感觉，秋色，是愈发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