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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好大雪

作者:徐艺铖 2013-08-09

一个个冬天像墙角上那些引不起注意的日历一样,一页页的被撕扯着,没有留下痕迹。忘记了去关注寒冷袭来的日子,想着,等它到来了,周围的人穿上厚厚的衣服,自然就会知晓。

忘记了这样关于寒冷的解释是什么时候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就像不喜欢在雨天打伞,不喜欢在冬天里穿许多厚厚的衣服。不喜欢打伞是因为不会被淋湿,不喜欢穿厚厚的衣服,是因为觉得冬天很暖。

在记忆的深处隐藏着一个冬天不冷的记忆,每次想起都觉得那年似乎没有冬天,最后努力的回忆,才发现,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冷气覆盖了整整一个严寒,可是记忆里却撑起了一个关于冬天没有寒冷的神话。

天,阴霾得可以挤得下滴滴黑色的墨汁,风,呼呼的刮起了那些残冬了掉落的枯叶,草,零落得只剩下一段枝干,无声的抖动着,上学的孩子,把头埋进厚厚的冬装里,摇头晃脑的听着瑟瑟发抖的老师将那些抽象的东西形象的讲出来。

突然,一个同学大呼“下雪啦”,死寂的教室里爆发出惊雷一样的响声,无数的同学咆哮着冲出教室,无论生气的老师多么大声的叫喊着,也无力阻止像狂风一样卷过教室奔出去的同学。

所有的人都惊呼着,叫喊着,甚至在空地了打闹着。校园成了一个狂欢的舞台。其实无怪乎同学们这样的举动,因为即使高高的苍山终年积雪,可是这个小镇依旧有着几十年来不曾下雪的记录。看着鹅毛一样轻盈的雪,慢慢的飘落下来,我的心也是满满的,顺着那些不断积起来的雪,开心得在教室乱蹦乱跳的。

我开始悠闲的和朋友聊起雪来,一个独特的想法从口里说出来,“我很想看看,红色的血滴在白色的雪上的样子,想想那会很漂亮吧!”现在觉得那样的话语是多么幼稚啊,没有人会把它当真,也没有人会去理会的。只是当时的孩子,那样纯真的年龄,真诚就是给予彼此最好的礼物。

突然一个男生跑进来对着我们大喊,“快出来看”,我们以为是雪又下大了,忙着冲出去,一滴红色的血,鲜妍的滴落的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夺目,震惊,我们呆立在雪里,看着所谓的血色融合,突然觉得其实一切也平淡得无稽,只是看着那个还在流血的手指,心还是隐隐的痛起来。

没有谁会把谁的玩笑当真,没有谁可以为谁的幼稚负责,没有谁可以傻得无怨无悔。空寂的天空,一群无名的鸟在飞翔,悠闲的动作,深深地刺痛着双眼,像那一滴滴在雪上的血。

由于是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封闭了道路和交通,我只能继续留在大姨家。放学后一群朋友要约着去一个同学家吃饭,推脱不了,只能告诉大姨晚点会回去。一脚多深的雪,被一群无知又无惧的孩子踩在脚下,吱吱的响着,狭窄的道路,此时就只被这几个人踏着,忽然觉得宽阔了很多。背景都是那一片白,看不到平日里碧绿的豆田,村庄都成了白雪的世界。

两个人一把伞,在风雪里慢步快步的走着。朋友抬着渐渐厚起来的伞,有点费力,我抢过来要抬着,又被朋友拿去了,只是说“你跟着走就好啦,你抬的伞,我不放心”,我抬头看着朋友被冻得通红的手,知道她只是想让我的手可以一直放在温暖的口袋里,因为她知道雪天的严寒。

也许不打伞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不是不打,是因为知道和朋友们在一起不会被淋到,时间久了,即使没有人为自己打伞,也不习惯自己抬着伞,情愿就那样淋着,晒着。不觉只是在风雪里加快了步子,因为我的慢,已经使我们两个人落在队伍后很多啦,而她还是那样用冻得接近冰凉得手,为我撑着那把伞,害怕雪淋到我。

一群人的狂欢,带来的快乐是无穷的。天寒地冻的时候,围着一个很大的火炉吃着火锅,谈着过去未来,也许这样的记忆真的只属于那个冬天吧!一旦雪化了,那么那些美丽的东西也会消融在心里的,不再出来在生活中。

回到大姨家,那似乎是很晚了,雪天,夜晚来得早。大姨看着我湿湿的鞋子,不经大声责骂着,只是声声都是关心的语气。我调皮的扯着嘴乱笑,眼角瞟见了院子了那个咧嘴大笑的雪人。

丢开大姨递过来的围巾,跑道雪人身边,端详起来,圆圆的脑袋,闪闪的眼睛,还有花朵一样的嘴巴,那简直就是一朵小花做了雪人的小嘴啊,身子也是胖胖的,可爱的达拉着一双手。大姨也跑到雪地了来,告诉我说“早早就等着你回来堆雪人的,害怕雪化了,你玩不到了,就先把它堆起来,等着你回来玩”,大姨注视着雪人,雪人注视着我,我注视着大姨,眼泪终于还是出来啦。我背过身,赖说出去上厕所,跑开在空地上,对着一片苍茫的大地痛痛快快的哭啦。

太多的物质让我们忘记了,曾经周围的人给过我们的温暖,即使只是那么小小的关怀,即使只是那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也是一份深情的体现。没有谁是不求回报的对你好,只是这个季节里,我看到落叶下落得时候,还是明白,也太多的东西像树叶的漂落那样的普通,因为关心和爱已经是溶进了血液,所以不需要了那么多的挽留。

一个别人看来普通的雪天,我收获着太多的感动。看不到周身的寒冷,只是因为把太多的温暖装进了心里,默默地记住了所有人对我的宽容和深深地爱。一个充满雪的记忆的冬天,却没有感受到寒冷。

自此,冬天不再害怕寒冷,因为温暖了一个雪天的东西,会在每一个寒冷来袭的时候出来保护自己。

谢谢,那年冬天,好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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