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老子说:“有无相生”。孔子听了,回去讲的却是克己复礼。几百年后,庄子听了,讲的却是万物与我为一。时至今日,两千多年过去了,千千万万的人听了,却再也没人说什么。
孔,庄听了,或许懂了,或许没懂。但他们一个独占一派,一个自立一格。从原本无的状态衍生出了新的思想,终究是印证了老子那句“有无相生”。有些话说了,听的人却一无所获。有些话不必说,总能给人自由发挥的空间和遐思的余地,有时还能给人以意外之喜。
梦阮在《红楼梦》的开篇这样写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正如他所言,《红楼梦》的确是“无”了,没有后文。他本无心,可倘若他还在世,我想他也还会再“批阅增删”十载,而非续作。这个故事不需要狗尾续貂般的平添一个结局。他想说的一切在第五回就已经说尽了。就像他取的标题一样,一切就像黄粱一梦,过了,就散了。他的“无”让人慢慢体会,自然而然就生“有”了。有什么,因人而异。王国维从中瞥见大清王朝的.命运,最终投江自杀。红学家喜欢说这是曹沾个人命运的影射。语文研究者又喜欢将之称为“留白”无论怎样都各有新意,各有见解。
如何从“无”中翻出新意,个性是必不可少的。这世上有些“无”,后人解不得,也破不了。遥想女帝武则天,卸红妆,冠帝冕,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死后墓碑上却只字未留。或许是她觉得石碑方寸之地,难书她此生霸业。亦或是她将功过是非交与后人定夺。再说陶渊明的那把无弦琴,分明无弦,他却抚之怆然。旁人说他狂,他默然。说他痴,他亦默然。武则天也好,陶潜也罢,后人总喜欢猜度他们留下的无解之谜。可谁也不是武则天,亦非陶渊明。无字碑与无弦琴只对于他们存在意义,是他们个性的彰显。就好似佛家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正是讲述的是个性的重要性。纵使时光倒退一千年,我们可以去看无字碑的树立,去抚那把无弦琴,也不会知道他们要传达的究竟是什么。无论飞光流转,我们从“无”中窥测到的,只是一个雄心勃勃,功业千秋的女帝,和一个狂傲不羁,颇有气节的隐士。
前人留下了太多的“无”,也有太多东西值得人深思。今日的世人,倘若一直被淹没在物质的横流里,不去创新,没有自己的个性。恐怕一切的“有”都要变成“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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