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吴清源在年轻时的奋斗岁月里,曾长期被当时的本因坊秀哉恶意打压。多年后,当有人问起这段公案,90岁的老棋圣只是轻描淡写的给了秀哉四个字评价:“他是坏人。”
当年在《体坛周报》看到这段采访,我如遭当头棒喝,进而醍醐灌顶:我们总觉得只有认知能力低浅的蒙童才会对一个复杂的人做出诸如“他是坏人”这样简单的判断。稍有人生经验,我们都懂得对一个人进行尽可能复杂的描述,以求尽可能准确,尽可能深刻。更何况吴清源一生多姿多彩,轰轰烈烈,和本因坊秀哉这样一位重量级人物的恩怨,真要详述起来,只怕够写一本书了吧?
然而吴清源就只有四个字:“他是坏人。”——历经沧桑,阅历极丰,才能如此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再有千言万语,也无非从这四个字里阐发开去;再有千头万绪,也无非从这四个字里衍生出来。这四个字道出的是根本,是一团乱麻的头,是一切进一步阐述得以纲举目张的出发点。
所以,在后来的生活中,每逢复杂混乱,我总要退回来问自己:“一句话,这件事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2.
南京大屠杀的本质是什么?——是兽行。
日军的本质是什么?——是坏人。
这就是最终的结论。一切反思,如果推导出不同的结论,就是放屁。
这也是最初的出发点。一切反思,如果背离了这个出发点,也是放屁。
不管“大是大非”这个词已经被滥用到何种程度,我还是要说:大是大非,不容混淆。
3.
日军视角,未尝不是有益尝试。把日军当成人而不是禽兽来拍,我很赞成。日军并非天生邪恶,那是理所当然。甚至日军自己也是屠杀的受害者,同样说得通。
但你绝不能把日军表现得那么温情脉脉,那么满怀悲悯,乃至最后放走两个中国人,还饮弹自尽。总而言之,在一群可以拿杀人当比赛来娱乐的日军里,角川这样的角色可以有,但怎么可能担任主角?角川太“正常”了,正常到没有半点极端。而做出南京大屠杀这么不正常的暴行,会是一群“正常”人吗?
怎么?把坏人如实的拍成坏人,就肤浅了?“不正常”就体现不出“人性”了?什么是人性,人性原本就既能至善,也能极恶;人性原本就会从正常异化到面目全非。杀人可以杀到HIGH,这血淋淋的历史,何尝不是人性最异化最丑恶的一面?不敢(或不能)直面人性之恶,你那所谓的人性之善又岂能不虚伪。
同样道理,不刻意表现杀戮强奸之类暴行,这也没问题。但如果有一个对南京大屠杀全无了解的人去看这部电影,你绝不能让他看完之后以为屠杀的范围仅限于国军残兵和难民营,而全然体会不到这是一场遇难人数30万量级的屠城。你可以“不这样拍”,但你绝不能“不拍”。
历史只有真假,无所谓深浅。真实的历史摆在那里,拍不好是你自己没本事,又岂能扭曲历史以成全你的“深刻”。连最基本的大是大非都如此混淆,你陆川便有再多的小聪明,也终究是个蠢货。
于是这部电影的下场也就理所当然:故作深沉结果却暧昧可疑,处处用力结果却软弱无力。
4.
和我同去看电影的MM,大概从影片开始后十分钟就抽纸巾,一直抽到电影散场。出了电影院,我问她对这部电影感觉如何,她红着眼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笑道:
“我猜一下你现在的心理,你看对不对:一方面,你从头哭到尾,情绪波动很大;另一方面,你又并不觉得这部电影拍得好。于是哪一头你都不好承认。说它好吧,你明明不觉得它好;说它不好吧,你明明现在眼眶还红着,也不好意思……”
她倒是矢口否认了,但我猜抱有这种心理的人不在少数。
明明就拍得不好,就算你流泪过,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当一群残兵高呼“中国不会亡”,当拉贝临走时双膝跪倒……我也哭了。这样一个题材,这样一部电影,要撩拨国人的情绪实在太容易了。只是哭完之后,照样要说它令人失望。
《南京!南京!》不是一部烂片,但它给人造成的失望却大于任何一部烂片。《无极》就算拍成一坨屎,大家也笑笑过了,无非心疼下票钱。但《南京!南京!》,你动的是南京大屠杀这样一个题材,你对不起你片名里的两个感叹号。当然,这一题材确实有它的难动之处,以往多部同样题材的电影也无一称得上成功。也许我们确实可以说:如何看待历史尚有争议,现在还“没到可以讨论南京的时候”。但这部《南京!南京!》的问题根本不是如何看待历史,而是究竟有没有尊重历史。一部处处玩弄机巧的电影,却错在了根子上。
请你去问问任何一个稍微懂点事的中国孩子,他们都会告诉你:“日本鬼子是坏人。”也请你暂时收起你的不屑,稍微尊重一下这最简单、最起码的是非。
30万亡灵在上,没有人会像kuso《无极》那样kuso这部电影。拍成这个鸟样,实在让人失望到连愤怒都没有了。
南京我真的很郁闷,写了篇幅很长的影评因为不小心按了后退键全部消失,现在时间有限,只能简要重写。
陆川说,他不担心它的票房,因为它本来就是商业片。
我看到很多影评都很刻薄,因为专业,所以是审视,好像大家去看南京南京是看陆川的期末总结论文去了。我不是一个专业的观众,我只想用最平民的视角,陈列或者说是堆砌一下我的感觉。
今天是南京解放60周年纪念日,也就是公映第一天,配合题材的庄重严肃性特别穿了一身黑色和同学一起去的,电影院的观众以老年人居多,也夹杂着少量的中年人和为数不多的我这样的小愤青。不过话虽这么说,我绝对不是站在国人爱国心爆棚的角度上看它,我只是觉得对于一部花费四年时间制作拍摄的`电影,我们有理由以尽量不戴有色眼镜的方式追捧。
影片的亮点是有很多的。刘烨的硬朗和中国万岁我就不说了,先说说范伟。
他给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的小品和非诚勿扰上,感觉他是适合演带有喜剧效果的日本鬼子的料,但他第一个镜头和拉贝出来与日本兵“朋友,朋友”的时候,我还没有把他和他的角色联系起来。直到他女儿被扔下窗的时候,才从他撕心裂肺的哭喊里找到共鸣。那是唐先生从懦弱转变成坚强的时刻,也让我看到范伟在喜剧外面也有发展的空间。
难以忘记的是唐先生在铁丝网外面含着泪对唐太太说,下个月的薪水我会按时交给你的。这句平淡的话语给我强大的真实感,这比“你要保重”,“我爱你”的离别话语的分量更重一百倍,因为他们谁都明白,这一别就是永别了。另外我也在想,给唐先生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别人的勇气也许来源于那未出世的孩子,如果妻子没有怀孕,他会这样做吗?这里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我没有看到与唐先生交换的那个助手他的感情流露,我愤愤地感到不值,也许他只是唐先生前期的缩影?
江一燕的表演比高圆圆更可圈可点。她的烫发,她的柳眉,她的浓重的口红,她的眼神,她的言语表现得都很到位。这个纵是社会底层的妓女也有自己的尊严。关键时刻她第一个举起了手,成为这100个勇敢的女人里最勇敢的女人。最后,她面无表情地赤裸裸地被蹂躏至死。她的尸体被另外一具一具的同遭暴行的赤裸的尸体堆压放在平板车上当众拉走,远去的时候,角川的视线是模糊的,我的视线也随角川的视线模糊而模糊。她曾经是那么遭人白眼的否定,那么死去的时候她的凄壮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于此相对的是百合子。百合子作为日本前线的慰安妇,让角川找到了依赖。这个对慰安已经职业化已经麻木的女人得到角川的慰问包时,终于露出了让人心酸的微笑。说起“糖很甜”,“有种家乡的味道”更是让我觉得难过。最后百合子还是被折磨致死了。正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悲剧的制造者,所以很多日本人都成了悲剧的承受者。
作为主线的角川的表演我觉得是很到位的。电影里面最让人记忆深刻的音乐就是日军祭祀庆典,那有力振奋的鼓声把所有角川看透战争狰狞面目的片段串联在一起,化成尖椎形的棒槌狠狠地刺痛着角川的灵魂。他和他的同伴杀了很多无辜的平民,他的女人被他的同伴杀死。战争里的人,其实活着比死亡更辛苦,是吧。
最后小豆子和父亲存活下来,看到大家吹着蒲公英走在小路上时我并没有感到轻松。一直有两个疑问,其一是小豆子和刘烨是站在第一排的,扫射的时候没有被射死实在牵强。其二是片末一个日本兵在大缸子里洗澡,要表达什么呢。
站在角川的立场上看完整部片子我其实是不希望看到角川自杀的。他的罪恶虽然足以死去可是我能看到他没有泯灭的人性。角川之死是复杂的,如果没有百合子的出现,只是在战争的残暴和人性的拷问下死去仿佛不是很活,有了百合子就有了另一个精神支柱坍塌和对战争痛恨的而死的理由,让人物渐渐饱满了。确实不能否认的是那些罪恶的主导者不是日本兵,他们只是日本军国主义殖民侵略的工具,也正是这种精神主导他们军队的严明的纪律性和高质的效率性,这种风格在二战战败后直接转换成日本重新崛起的动力,确实是让人深省的。
不过如果你说叫我说它的看点是什么,我还真的说不上来。有很多亮点确实是它的优点,可是看完以后只能唏嘘却说不出什么感受确实也成了它的致命伤。
另外我知道也许是因为影院删节版的关系让很多片段都突然中断,不过我还是相信它是不错的片子。总之最重要的是,我们看它,不是为了仇视,而是为了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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