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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开口的歉意

作者:史冰蟾 2012-08-28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因一瞬的失言造成对他人的歉意,那些歉意谱写了我们的生活中那么多不曾开口的一句“对不起。”这是无法被时间抹去的痕迹。

我从来不曾对表哥说一句对不起,可如今,隐藏心底的歉意已经没有开口的勇气与机会了。如今的我被困在学校,在书山题海中为自己的未来奋力一搏,而他却远在中国的另一端做着他的事儿,我们已经好久不曾面对面说过话。

我的表哥只和我相差一岁多,幼年时期,我们两个都是被姥姥带在身边的,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很长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真的像霓虹般闪耀在我的心中,流光溢彩,洋溢着芬芳的馥郁。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着表哥后面转。他在乡镇学校当时可是有名的“小霸王,”具有出色领导能力的他总是能很好地和每个同学打成一片,而我,那时候瘦得跟个豆芽菜一样,只能悻悻地跟在他后面。好在表哥很有耐心,也不觉得我这个小哭泣包烦人,总是带着我去吃好吃的,玩弹珠,还教我用狗尾巴草编小蝴蝶……他用自己的行动为我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可是后来,我们却慢慢长大,彼此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很多时候,当我们两个爆发激烈的争吵时,我就仿佛看见表哥站在桥的另一头越走越远,底下是湍急的河流,我不敢前行再随着他走,于是默默后退,就这样,我们在桥的两端迷失了自己。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回家做作业时心情糟糕透了,正准备用钢笔写英语字帖时,我却发现自己的那只钢笔不见了。我一下子着慌起来,暴躁地推开盒子翻了翻,还是没有看到。那可是我过生日大伯送给我的钢笔,形式新颖,十分好用。我下意识地就对着屋子那头的表哥吼道:“你拿了我的钢笔是不是?”我知道,这支笔表哥喜欢用它来画图案。

房间那段回了一句:“都说了没看见。自己好好找找。”“你胡说,除了你还会有谁拿我的笔?”长期以来积压的压力爆发,我开始像一只发狂的野蜂一样,逮人就扎,就刺,好几次用恶毒的话语去侮辱表哥。论嘴上功夫,他始终说不过我,只是眼神中出现越来越多的愤怒,这使我感到不安。

后来,晚上吃饭时,姥姥出去了,表哥不动声色地热好了菜,自己吃完就回了房间,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默默无言。

尤其是当我夜晚终于在抽屉的角落里找到那只常用的钢笔时,内心的惭愧、悔恨一起涌上心头,那一刻,我紧握那只钢笔,羞愧得无地自容,我多么希望如从前天真的自己一样,冲出去对着表哥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强烈的骄傲与自尊使我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日后,虽然表哥逐渐忘却这件事,可是它却成了我心头的一个疙瘩。我以为时间很长,我总会鼓起勇气说出那句道歉的,可如今,时过境迁,时间都过去好几年了,我们都已经长大,慢慢地,稳重而期待地踏上自己的人生路。那句对不起,埋在我心底良久。

这不曾开口的歉意,我希望它成为另一种力量陪伴我,伴我找回曾经的勇气,与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的表哥重逢与一片星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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