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34年3月,真正的小八去世了。说是去世了,还不如说它是去了它的车站,那儿有它的主人帕克。他其实没有在小八两岁那年去世,而是在小八的记忆里,他一直都在,还是叫着小八“好狗”。小八是不知道主人死了的,它之后九年都在车站前面的花坛里等他,在他十一岁,生命烛光即将熄灭的时候,他似乎见到了帕克。因为它已经去了它的车站了。
小八看见等了九年的主人来了,它很高兴。但是它没见到帕克的妻子和女儿以及帕克的孙子。
“我们已经死了,我们看得到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了。”帕克说,还怕小八不懂,又做了几个手势。
小八朦朦胧胧的懂了,他们似乎不认识帕克和自己了。但它想要帕克一家的陪伴。它带有不满性地叫了一声。
“那好吧,我们走。”帕克经不住小八的哀求。带着小八走上了一节火车。“霍霍——”火车喷出蒸汽开动了。开向真实世界。
一列虚幻的火车来到了帕克以前上班都要进入这里的火车站。帕克和小八走下来,小八看见了在它等帕克时经常喂它的售票员。小八兴冲冲地向站在那里的火车管理员叫了几声,想告诉他自己带帕克回来了。可是管理员没有听见它的叫声。
“我说了,宝贝——”帕克把小八举起来“他——们——看——不——见——我——们,听——不——见——我——们。”好了,该走了,他们经过打烊的香肠铺,穿过铁轨和小树林。(经过帕克一家的老房子时,帕克用留念的眼神看了它一眼)来到了帕克一家的新居。有一只和小八一样的松田犬睁开了眼睛。
“那是‘小八’,”帕克说。“它是我孙子的宠物,他视你为英雄呢,它看得见咱们。”
小八狂吠了一声,似乎为这只同类用了自己的名字而感到生气。然后它挥起了脚掌——
“停下,小八。”帕克轻声呵斥道,“我们走。”
房子里,帕克的孙子、女儿、女婿都睡了,但帕克的妻子还没睡,她想着遗憾死去的小八,感觉想哭,想起逝去的丈夫,睡不着。
“真是可惜,”帕克遗憾地说“我们不能进入她的梦了,不能告诉她我们想她了,但我的女儿女婿孙子都可以,这是我们的专利。”但小八还是用它不可捉摸的黑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有渴望,也有怜惜,也有遗憾。
小八突然不想说什么了。但它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帕克来到了女儿身边。他看到睡得正香的女儿和女婿,轻轻说:“我爱你。”小八也用爪子(尽管那是无形的)碰碰他们,又舔舔他们,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敬意。然后帕克又去看自己的孙子,他拍拍孙子的头,吻了他一下。小八则用眼睛打量他。然后他们就走了。
在经过车站的花坛时,小八触景生情,呜呜地叫着。质问帕克(你为什么让我等了这么久)。帕克皱起眉头说:“小八,我想这事你理解不了的。”说完,朝车站走去。
小八的心里面只有它每天下午在车站接帕克的情景。只有它和帕克在老房子里的欢乐和亲爱的、和蔼的帕克一家。它狂吠着,表达它的哀求与威胁,表达自己对这个车站的喜爱,因为在这里,它是最快乐的。
“小八——?”帕克用有些威胁的口气说“回去,回去!你听懂了么?”
小八还是狂吠着,而且更加烦躁了:为什么帕克不待在这里呢?他为什么要回去?!
帕克无可奈何地说道:“尽管我无法劝动你,但我还是要走的。”说着就要走。
小八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追上帕克,他一定会听自己的,是不是?但这么做不对的,它要听从帕克的命令啊!
但是在帕克关上门的最后一秒钟,小八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它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如果没有帕克的话,它的一切都会完了的。“汪!”它大叫,追上了帕克。亲呢地像人一样站起来,用前掌与帕克的手相拍。雪白的长毛晃动着。然后他们愉快地坐上了透明的火车开往了他们的极乐世界。只有雪白的一簇狗毛在天空中飘过,把这似是从没有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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