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的时候,我正在做梦。忘了梦的具体内容,只记得梦境放映的途中,有什么动静传来,然后“呲啦”一声,荧幕熄灭。
于是,我醒了,不过醒的程度很轻微,只是能稍微感知周围的环境。夏天在家,我喜欢铺凉席在地上睡,头朝房门,因为这里空间最大。声源在头顶的房门外。
晨光本不浓烈,再加上窗帘的阻隔,房间里仍然暗淡。我还处在朦胧中,听见门外有一阵阵细微的尖叫声——“嗷嗷”,像是积聚的很多怨气透过喉咙爆发出来。房间里很安静,所以这声声尖叫听起来很清晰,而且,好像就从平躺着的我的头顶的正前方传来。睡意缠绕的我来不及考虑是谁在尖叫,这声音就换成了喷气声。刚刚的尖叫声再清晰但也只是在门外,这会儿,喷气声却从门底缝渗透进房间,沿着地板、贴着我的头皮传到耳朵,就好像是在我的耳边吹气。我仍然不愿意彻底醒过来,毕竟身边还是暗沉沉的,所有的东西都只有浅淡的灰色轮廓,墙壁在这种光线的作用下白得异常,四周阒然无声,世界好像仍沉浸在无意识的睡眠中。我本想无视这些诡异的声音,可是又多了一种摩擦声,听得出来有东西在抓门。
声音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最后,是拖鞋声和开门声一前一后登场——很明显我爸已经被它吵醒了,于是过来看是什么情况。随着“噗嗒噗嗒”一阵不知什么东西撞击地板的声音,有个热乎乎的东西蹭上了我的脑袋。
我睁眼一看,是我家狗。纠纠的半拉爪子已经踩上了我的枕头,正在对我的脑袋半舔半啃。我爸大喝一声,它回头盯着我爸,我爸把它赶出房间。它每天雷打不动五点钟醒过来,然后在房门外闹腾。
我还是不想那么早起床,继续赖在地板的毯子上。可是我的好梦注定拍不了续集,我爸把纠纠赶到外面去的时候,房间门只是虚掩上了,它跳起来用肉爪子推门,我能听见爪子拍门和“啪嗒”的落地声。可能它推了一会没有推开,聪明如它,先把鼻子蹭到门缝,然后用毛茸茸的、胎毛没有褪尽的小脑袋慢慢顶,门缝渐渐变大,它一下子挤进来,又跑到我的地铺上,在我的脑袋旁边不停乱咬,边咬边不停甩头,枕头、被子都无一幸免。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现场一片混乱,不知道它有没有对我动嘴动爪。幸好我爸又及时出现,两手把它从我旁边举起来,弄到外面去了。这次房门关得严严实实,随它在外面“呜呜哇哇”叫唤。
纠纠体格很小,比一只拖鞋稍微大一点点,但它喜欢吃鱼喜欢吃西瓜,它不吃素。
我虽然大清早可以睡睡懒觉,但是我爸妈很辛苦,每天早起就要做各种各样的事情,难免在我的房间进进出出。我睡眠状况很好,这些动静不足以打扰到我。但是纠纠它不吃素。它守在角落里,我的房门一旦被拉开一点点的缝,它就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飞奔过来,冲上我的地铺,扒拉我的枕头,咬我的被子。我爸把它拎出去的时候,它的两条后腿一晃一晃,还不时眨巴眼睛回头看我。它的游击战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仗。
我终于决心起床了。之后每天早上几乎都是这样。
不论我打球时不小心把它踩的哇哇乱叫,还是在雨天把它关在家里不允许它出去,它都不会不理我,不会跟我绝交。总之,每天早晨一睁眼看见它,我就知道新的一天来临了。我也警醒自己,勤奋一点,努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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