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几天看见的知乎上一篇关于张的作品的评价,毓跟我提议,每天读一篇张的小说,每一天一篇不是很现实,但重读正合我意。约定了第一篇,也就是《年青的时候》。本篇笔记带有一些剧透,因此建议先把这篇小说看完,再看。
开篇的构局,汝良习惯画一个侧脸,没有眼睛,只是一个轮廓。这是写故事的时候的线索架构,而这个线索也促成了后面他和沁西亚之间的特殊发展。引用老梗:缘,妙不可言。自己也乱写故事,所以对于这个设定觉得很有意思,也就特意拿出来说一下。后边儿,想分主题分析一下。
一、家庭-茫然
汝良对父亲是鄙夷的,觉得不体面。对于自己的家庭也是鄙夷的,同样觉得不体面。父亲喝酒,猥琐地从锡壶里倒点暖酒在打掉了柄的茶杯中,脸喝得红红的,油光贼亮。这极为让汝良不齿,甚是低俗粗鄙。没有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没有帅气的忧郁,全然不同于电影里的那种高尚的下流。
而对于其母亲,不识字,更不知生活,平日里的消遣无非叉麻将,听绍兴戏。对于汝良的想法乃至这个人,全然是不懂,连代沟都称不上。只懂做些东西,逼他吃下去,然后泫然送他出门。两个姐姐涂脂抹粉,长的不怎么美而不肯安分。底下一大群弟妹,脏,惫赖而不懂事,孩子气的孩子。
这样的家庭,通常是乱哄哄的。每天从清晨一睁眼就是吵吵闹闹,弟弟妹妹的哭声,母亲的喝骂与埋怨,直到深夜在喝骂与哭声吵闹声中睡去。在这样的环境里,无法安宁下来。每个人都苦,又好像都默然接受了生活本就是这个样子而就这样过下去。汝良不太一样,他对于生活有观察,便成了孤伶伶得旁观者。他想跳脱出去,却不得已身在其中。因为家是你甩不掉的,只能也苦苦得熬着。
再跳出来一层,这一家人,茫茫然得活着。像极了在流水中不由自身的鱼,他们也不知道自身。也就是顺着自己的心情和欲望,纠纠缠缠,不清不楚。迷迷糊糊也就是一辈子了。
这在那个时代,是寻常,也不寻常。即使是描写那个时代的小说里,也有活得明白的人。而即使在现如今,家家都有大学生,也一样多得是这样浑浑噩噩过着。被生活折磨着,再把这份折磨转嫁到他人身上去的家庭和人。局外人自然知道要不得,局内人,哪怕知道要不得,也没有办法。
二、父亲与年青
这是一个关于传统与潮流的问题。在每个人的成长阶段,似乎都要经历这种对于旧一辈的生活,以及他们生活中的一切的鄙夷的阶段。只是不久前知乎上有人回答的一段话,让我深以为然。他的父亲在一次与他闲聊时说:不是你父亲喜欢老旧的东西,我所喜欢的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是流行。到了四五十岁,我喜欢的还是自己十七八岁时喜欢的东西罢了。时代变了,这些东西不流行了而已。父亲母亲,上一代人,也年轻过。只是时代在变,曾经的浪头总会被推拍在沙滩上。
而年轻人觉得父辈老旧也是自然的事情,因为年轻人才代表乃至引领潮流。这根太阳东升西落,月明则星希一样是再自然不过的自然。就好像前些天爸妈与我闲谈,妈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多冲动。爸毫不留情揭妈的短:你当年不也是一样,天黑了也要骑自行车往我家跑。而妈也毫不示弱反击:还不是因为你没有自行车。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而年轻,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有朝气,有活力,肯去拼搏,肯去冒险,对这个世界还抱有幻想也愿意为之而努力。待到老了,也可以端坐家中,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啊。
想想其实蛮好玩的。
三、恋爱
张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把爱情写尽了。虽然她的笔下女子,大多精明而油腻,但自己却还是稚嫩,毕竟纸上得来终是浅的,恋爱一事,必得躬行。从一次次甜蜜,痛苦,伤痕中吸取经验。胡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满怀信心一点点靠近,当奖章已经获取,便抛却掉了。
这篇小说里,汝良的恋爱,爱的是自己的梦。又不得不提那个侧脸的巧妙之处了。年少时,很多时候在未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很多幻想了。幻想着某个场景,某种氛围,某种气质。而之后现实里某个瞬间的心动,也往往是某个恰好的时间,某个恰好的人,某个恰好的场景与之前曾幻想过得重合。于是,心动的感觉也很自然而然的发生。这个角度来说,会喜欢上什么人,在很早的时候就注定了。
而还有一些人,甚至未必对具体的场景或者人有过幻想。而只是对爱情这个东西,听着小说和人的描述,而产生的向往。之后,在一些莫名的心跳加快的时候,或者心里产生一些异样情绪的时候,比如:刺激。再比如:感动。把这些情绪自己蒙骗自己为:喜欢,心动。然后,就像有了一个理由,顺理成章得去称之为爱情,来满足自己的向往和好奇。
也还有的是,因为孤单。为了逃避,对于爱不爱也都不在意了,只要有个人陪着就好。读倾城之恋的时候,对于炮火轰炸的夜晚,她看着身边的他,想着:我只有他,只有他!看到这里我就有怀疑,这是爱么?只是人世本就艰苦,很多时候,不要去拆穿,就这样任由着她去吧。毕竟,能有个人在身边,就很不错了。况且最重要的是:他俩本身互相之间是喜欢的,只是一直都不确定。跟宝黛一样,非得闹腾,可劲儿闹腾,闹到后来终于相信了一样。
而我在这儿较真,有点不知好歹。却也并非如此,明心而已。
回到小说,在还是不太明白的时候,汝良还是本着憧憬和对于这种巧合的惊叹,好好打扮着去应约了。这里得说:赞!不管最终如何,在见女孩子的时候,好好着装打扮一番,不仅仅是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感情的尊重。而后,他就渐渐明白了,眼前人非心上人,心里的梦是完美的,而眼前人是血肉之躯,有着各种小缺点。
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冲突,在很多青春小说电影里,都是一个主题。但为了故事的戏剧性,往往给出的是不正确的但确实是很常见的答案。梦的破灭之后,是分散。仿佛这就是年轻时的爱情。可我觉着,为什么,或者说凭什么?这样才是年轻时的爱情?非得悲剧?非得离散?为什么不能如心灵捕手中基廷教授的话那样呢?(我知道在那部剧里他不叫这个名字,但是我对他的死亡诗社印象太深,就记得这个了。跟中国的和珅一样。)他描述他的妻子:放屁,睡觉磨牙,等等很多小缺点,可是这些缺点让他更加爱她。
又扯远了,回来回来。汝良好在的地方是,他自知。他知道他爱的是一个梦,是自己对于爱情的憧憬。他努力学习德文:“我爱你,沁西亚,你愿意嫁给我吗?”并不是真的要对现实里的她去说的。他会这样做,甚至也并不是对她的喜欢到了这个程度,只是他喜欢这样做,这样才是他的爱情。
请不要误解,我内心里对汝良是赞赏的。好过胡,好过很多: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的老司机。
只是最终这个梦注定要碎的,因为沁西亚不是同他一样的人。沁西亚是把根扎在现实里的。她也有梦。只是她分得清梦与现实。有句话:有些人其实二十五岁就死了,只是到了七十岁才埋进土里。这句话,用在沁西亚身上,也合适。只是,这里就有看不懂的地方了。沁西亚喜欢汝良吗?不知道。应该有点好感,不然在看见满书的她的侧脸的时候,不会脸红心跳。不会主动请他中午和她借补课的名义约会。
但,自身的桎梏太过沉重,她终归是归于现实。嫁给了一个俄国人,有着好看的鼻子。
最终,张给她安排了一个病重的结局。我个人觉得,病重的其实是汝良的梦。终于,他左手画的那张侧脸,出现了。这真是一个残酷而美好的结局。残酷在于张毕竟让他的梦碎了。美好在于,这个梦本就是注定碎的。倘若张写得是多年后,再看见沁西亚,成了和汝良母亲一样的人,那大概更让人难过。张还是善良得很,心也软得。
而汝良从此再也不画小人,可以解读为不再幻想。而如果这样解读,就显得汝良很脆弱了。现实里有这样的,受过一次伤,就怀疑一切,否定一切。这样的人,终归是胆小的。不好。要按我的风格来,不画小人,是他只会画这个侧影啊。不再画了,是对这个已经落到实处的侧影不再幻想了。放下,是对两个分开了的人最好得尊重。
而对于爱情,还是要抱有幻想的。有人说,爱情像鬼,都是听过的人多,真正见到的人少。不过,对这两个,我都信。
写偏了,不过我写东西本就是信口胡诌。还有很多写的过程中想到的,但是懒啊,就说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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