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正开始写点什么的时候，本是很清晰的脑袋会突然间凌乱起来，像是四周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幕布，上面播放着不同的影片，同时在我的耳朵周围响起那些不同肤色、身高、性别的主演，他们说着中文、英文、西班牙语、日语、法语……

我似乎每句都听清又似乎都没有听清。他们不同的音质，不同的频率混杂在一起，粘黏在一起，乱作一团地涌入我耳中。然后顺着体内一个个的器官涌入我的大脑，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冲破了防线。是啊，如此混乱的思绪在波澜不惊、不甚清澈的水中慵懒地吐了一个泡泡。从来没有去刻意营造什么破裂的文字，细碎的思想。因为当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带着男式帽子，穿着镶金边的高跟鞋，拉着中国男孩的手时，我应该正以另一种姿态存在，冥冥中孤单独立的意识存在。

毕竟那个金发碧眼在越南恣肆挥洒青春的女子叫杜拉斯，她有美妙的名字，有美妙的文笔，总之可以在破裂中获得无限升华与“意指的震颤波动”，而我只是在闭眸沉思（或许就是这个姿势）。当然，我无法去穿上旗袍，下巴微扬，睥睨着留下一张“张爱玲式的悲剧”，因为当她太多锐利的文字刺破旁人的胸膛时，她最终在遥远的地方孤自呆在屋里给自己讲故事，关于他，关于她一生的“小团圆”。是啊，罢了罢了，当人们说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成了小资的追求，“杜拉斯”“曼德拉”“张爱玲”“村上春树”又成了被抚过太多遍的事物。的确，我不够小资，我也不是小资。但至少我可以坐下，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或是窝在沙软的床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看一本书，我可以不懂，我可以不去理解，我可以不去轻数它们的表达手法和修辞。我只需让文字顺着我的指尖一点一点地舞向我的眼帘，带着或是妖媚或是惆怅的浅笑，有着或欢喜或是悲凉的侧影。因为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文字总应该以孤单的姿势在寂寥中静享自己的心事。我想他们或许也是有着这样淡淡的奢望。

一切都归于平静时，在氤氲着乳香的时光，总是需要一些文字映衬心情，细数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