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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看烛

作者:王诗悦 2013-12-08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熔融白蜡,逐风斜,一点一滴,与成灰。   ——题记   老照片上早已浮上一层尘埃,静静的一人,闭上眼,任思绪飞扬,拂开记忆的史册,翻到属于你的篇章,清秀的字迹早已被风雨模糊,却仍依稀可见。记忆中的爷爷喜欢悄悄地看烛,悄悄地陪着烛,暖暖的烛光映着他,漾开焰焰红光下分明的是爬满整脸的深深的烙印和银银的白发。   三年前成了浮影,而渺茫又依稀可见,那时,我读小学六年级,所谓的毕业会考沉沉的压在心间,漫天黑字红分,是无法喘息的幽静。那是毕业考的前夜。凄厉之秋,风作了,撩起天间丝丝缕缕的愁云,隐约了明月。天高露浓,树叶咻咻,吹得满地的枯黄。恰不巧,家里停电了。顿时家里一片的漆黑,只剩下笼罩着孤寂,清冷也是沉重的,坐在漆黑的房间的我却因无名的感伤悄悄地抽噎起来,泪珠悄然的随着落叶滑落。   “吱嘎”门悄悄的旋开了,仍被黑暗笼罩着,漫无边际的黑案件。映着一点红光,爷爷悄悄的走了进来。古铜的皮肤,嘴唇干燥得龟裂了,头上稀稀疏疏的耷拉着几根银丝,深邃的眼睛却如烛火般闪闪发光。他走到我面前,坐下,托着一个白色的药瓶,秉着一根白烛,右手微微一倾,一点,一滴,两滴晶莹的蜡无声落下,又缓缓溶开。将蜡烛抽出药瓶,稳稳的扎在桌上。“我同你一同看书吧。”乡间语调和着秋色沙沙充满着温柔。拭去泪珠,轻轻的翻开书的扉页,只怕打断这一切的沉寂。钟摇摆着,滴答响。转眼间,八点过了,接着又是十点再是十二,爷爷微眯双眼,时而闭合,略乏困倦。秋风瑟瑟,沿着窗缝溜进来,烛光随之,微微倾摆,明亮的火焰啊,也变得时暗时灭了。爷爷立起身子,背挡着风,睁大了双眼,两手轻轻地护在烛焰旁,苍老的双手,微微轻抖着,而那烛呀,却更为稳而明亮了,透着的蜡珠似泪,点点滴滴,聚在烛旁照着整个屋间使一片温暖,心间略略一丝欣喜却又一丝心疼,我别过脸去,佯装着不知道,却又不忍,回头一瞥那点点滴滴泪。烛又暗了,爷爷捏起剪子,悄悄将烛心一剪,那烛喷发出从未有过的明艳,他长长嘘出一口气,抬起头挤出一个小,他的笑,凄凉而明亮,宛若月落前即将消逝的光芒。蜡悄悄地留着,一点一滴积在烛尖上,涌起如白花似的蜡堆。焰心暗淡着,只为托起明亮之火:烛火燃烧着,只为撑起一片光明。烛焰烧到了底座,只能显得奄奄的光辉,随着时光的流逝,不堪一击了。   顺利的考完了毕业考,感谢那一夜的烛光。不久后,爷爷在苒苒的烛光中悄然地闭上了双眼,我不敢凝视他的脸,那张脸应该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吧,可那张脸,现在却充满了某种不真实的透明感,让你惶恐不安,无法靠近,围绕着他的是一圈明艳的烛火,默立着,悄然落泪,却又不尽的燃着,蕴起一圈圈暖暖亲情。记忆浸湿了,回忆模糊了,一点白烛燃起了童年的轮廓,一滴浪花冲走了时光的笔记,天空照亮了岁月的光影。感谢那一夜的烛光。感谢那墙上摇曳的影,一点一滴的烛泪。   爷爷的深情尽落到我的泪眼中,而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烛光的温暖,都是爷爷给我的爱与关怀,我似乎明白了死亡,亦是一种重生,我恍若看见了爷爷在烛光下,在一点一滴的烛泪中印出了若隐若现的面膛,那古铜的皮肤,银白的发,都被烛光染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我心头一酸,这本若有若无的笔也在摇曳的烛影间自然地消逝了。   也许这番记忆也便是这样吧,只要是自然地,顺天意的,就算是花谢了也不觉得悲伤,甚是一种淡淡地喜悦,感谢它在风中留下的若有若无的清香,泪水,渐渐划过悲伤的脸颊,随风飘落的树叶,共同湿润了这个快要枯萎的季节。悄悄地,蹲坐在角落,一点一滴,泪,冰凉;可那心中过去的那一点一滴,烛,温暖---在肆意蔓延。我知道,爱的筵席,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拼命一醉。   烛不灭,情不断。夜深人静的时刻,暖一壶淡淡地鬯酒,点一支泪烛,静静地回忆着依稀往事。一点,烛;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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