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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鸟》从“妖魔鬼怪”中获救

作者:朱彦晓 2015-01-17

《根鸟》是曹文轩笔下一部触人心扉的儿童作品,看他的作品总能够让人的心灵宁静下来,让人想寻找一片净土,种下如孩子们那般无邪的种子。倾听孩子的声音,用孩子的角度去感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变得单纯而简单起来。在他们的世界里,除了童趣,也会有烦恼、寂寞,乃至担当与责任。曹文轩的作品动人之处大概在于他以孩子的角度成文,大大小小的故事叙述时,带着高于现实的神秘感,却又能在现实中找到影射,并能让现实中的你我在其中或多或少都会找到各自曾经的影子。

《根鸟》这部作品,便呈现了一个属于孩子的执著而又迷惘的世界。它描写了少年根鸟发现了白鹰所携带的“求助信”,从而得知一个名叫紫烟的姑娘被困于大峡谷,之后他便踏上了救助的道途,历经各种磨难,而最终完成了“使命”的一个故事。他在救紫烟的路上并不顺利,遇到了外界的各种诱惑,使他的恐惧、绝望、迷惘与堕落各种交相呈杂,外界的障碍借助外物便可跨越,毕竟一物降一物,万物相生相克,可当外界的诱惑恶化成了内心的阻力,如果不跨过自己的这一关,是什么外物也没用的。根鸟在救助紫烟的同时也使自身从“妖魔鬼怪”中“获救”,紫烟面对的妖魔鬼怪是高高的爬不出来的大峡谷,是现实中的障碍,而根鸟面对的妖魔鬼怪是一路上的迷茫、诱惑与犹豫,是内心不断动摇的念头,这是虚拟的妖魔鬼怪。

在曹文轩的笔下,根鸟是一个矛盾体。“矛盾”本是士兵使用的两种武器,他们相辅相成,一个攻,一个守,给他人带去致命伤害的同时,自己也不可避免被别人的矛盾伤害。在哲学上他是事物发展的根源,认为矛盾着的双方相互依赖却又相互有分离的倾向,在各种各样的联系中不断克服旧的矛盾,不断完善,从而获得进步发展,当然也会不断产生新的矛盾,再进行研究克服,这样反复来回运动,从而突破本体。其实,无论是武器还是哲学上的意思,都表明了矛盾让人受益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只有经历了并抚平了这些痛苦,才能突破本体。造成这些痛苦的各种因,我在这篇文章中将他们比作“妖魔鬼怪”。

前面提到根鸟是一个矛盾体,在我的眼里,他有两处矛盾。第一点是天真简单的孩童性情与不幸身世之间的矛盾。第二点是追求安逸轻松生活的快乐与救助紫烟道途之艰难的矛盾。这两个矛盾是阻碍他救紫烟的大障碍物,同时也是这些矛盾的相互作用下,让他战胜了妖魔鬼怪,从而获得自救,并且立己而达人,救下了紫烟。

现在先来谈谈第一个矛盾。根鸟在收到白鹰所携带的救助信时正值总角,正是孩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勇敢大胆的时候。他大胆、天真到什么程度呢?他可以只因为白鹰的一封救助信便想要去救这个姑娘,不会去多想这个消息是否只是他人的恶作剧,孩子的世界最是简单,他不会去想那么多的真真假假,只要是他看到的,他认为是真实的,他就会相信。在菊坡因为节目的主角未到,根鸟代为表演时,他在台上紧张的心绪让他不知表演了些什么,但出乎意料的是效果很好,得到大家雷鸣般的掌声时,他得意地笑了,并且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与父亲喋喋不休地说着表演时是如何如何地紧张,效果又是如何的意想不到,脚步也轻快了很多,这也十分符合孩子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性格,会因为小小的成就而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无可厚非,因为孩童的心本就很小,他们的认知也很简单,认为做好了一件事,便是一个优秀的好孩子!

文中多次呈现出根鸟单纯可爱的一面,可是另一方面却也点出了他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便失踪了,从小缺乏母爱的他,与父亲一起成长。父亲是村里一个典型的猎人,家里算不上富足。这些因素,我将他们归结为阻挡根鸟孩童心性形成的“妖魔鬼怪”。可奇怪的是,这些妖魔鬼怪并没有像一般正常的思路而走。我们通常觉得,童年受到黑色打击的人,性格总会呈现出孤僻一类的现象,但根鸟没有,他反而在这些不利的因素下,形成了坚韧、有担当、乐于助人的这样一个人。我的理解为,根鸟的内心是有一个转化的过程,即经过了长时间的心里斗争,将孤僻一类的不良性词转化成了良性词。正因为他缺少母爱,所以在无忧无虑与天真烂漫的性格中他又多了些忧愁与思虑,在看到那封出乎意料的求助信时,他比别人更加地忧愁,只要一想到有这样一个姑娘被困在大峡谷里,穿无所穿,吃的也只是野果、野草,他就感觉很不安,从小缺乏母爱的他,接触到了那种深刻的痛,所以他更能感受到当一个人被困在荒无人烟的深谷中时,没有人可以关怀,只有孤孤单单的自身的那种痛苦。而作为猎户出生的他,家里不富足,这并没有让他济济于富贵、戚戚于贫贱,增添俗气,反而多了“男子汉”的魅力。他有担当、有责任心,所以可以抛开一切向西寻找大峡谷。

根鸟成功地将不利因素转化成了有利因素,击退了妖魔,使他从性格上“获救”,为救助紫烟奠定了性格方面的基础。

接下来是第二个矛盾,追求安逸轻松生活的快乐与救助紫烟道途之艰难的矛盾。这个矛盾是根鸟最难克服的,也是贯穿全文始终的一个矛盾,所以我会花较多的笔墨进行详谈。

追求安逸轻松的快乐在文中体现众多,但突出在米溪与莺店两地。

下面我们来看曹文轩描写根鸟在米西时所用的语句:

“有时,根鸟也走出大宅到街上或镇外的田野里走一走。米溪的风情,只能使他变得更加松弛与慵懒。水车在慢悠悠地转着,水牛在草坡上安闲地吃草,几个小女孩在田野上不慌不忙地挖野菜……天上的云彩路过米溪的上空时,都似乎变得懒散起来,飘得非常缓慢。

根鸟整天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也很喜欢这副样子。什么也不用去想,只将一直绷紧着的躯体放松开来,让一种使身心都感到疲软的气息笼罩着他。”

米溪是一个令人变得慵懒的地方,充满着舒适的诱惑。根鸟在米溪找到了活儿,并且认识了杜家小姐秋蔓,为杜家夫妇所赏识,日子过得颇为惬意。“大峡谷”便在安逸的生活中渐行渐远,甚至在一晚再次入了梦,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引起根鸟往西的热血与冲动。在后来到了莺店,他也怀疑:“我真的有必要离开米溪吗?”后来,变得身文分文、无处安身时,他不再有以前乞讨、露宿街头也要往西的勇气,而是策马回米溪,想找杜家寻个办法。如此可见,米溪是一个让人难以遗忘,让人溶化的地方。但更为深层的是根鸟内心追求安逸快乐的妖魔在阻挡着他。根鸟他人虽走出了米溪,但魂却至少有一半留在了米溪。他已经深深陷入了这个诱惑,艰难挣扎。

走出米溪后,根鸟便往西到达莺店。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充满安逸与快乐城。他走出一座诱惑的城,马上又踏入了另一座充满诱惑的城。在这里他认识了小花旦金枝,并开始“掷千金”于戏台上,还特意花大量的金钱住进了金枝所在的酒店,盘缠用完后,没有看戏与住宿的钱,他就开始赌,一得钱马上又去看戏,见金枝,租客房,后来甚至窘迫到必须卖了往西的坐骑——白马,才得以延续他“醉生梦死”的日子。

金枝曾问他:“你去哪儿?”根鸟不愿道出实情,含糊地说:“我也不知去哪儿。”“早点离开莺店吧。莺店不是好地方。”“你家在哪儿?”“我不知道。”

就像在莺店时冬季的草原一样,根鸟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心空了。在安逸与患难的两难下,他抛开了受苦,选择了安逸。

下面来看曹文轩先生是如何描写根鸟在莺店的状态的:

“终于笑得没有力气之后,他躺倒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空,在嘴中不住地说着: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

他恨那个大峡谷,恨紫烟,恨梦——咬牙切齿地恨。

根鸟已彻底厌倦了。

根鸟要追回丢失的一切。

他骑上马,立在岗上,朝莺店望瞭望,将马头掉向东方。”

这段文字深刻地表现了当现实与内心发生激烈斗争下根鸟的痛苦状态。

如果说米溪只是一个让根鸟喜爱安逸、变得慵懒的地方,那么莺店就是让他堕落的地方。根鸟那个“大峡谷”在慢慢消退,从十三四岁一直追寻到十八岁,这么多年头没有找到紫烟的他,开始怀疑所有的是不是都是幻觉,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他的梦本在西方,他本应该追逐着日头落下却在另一方升起的方向,可是他却回了东方,走上了来时的路。追求安逸轻松快乐是在救助紫烟的艰难的道途下形成的,一方面向西走了四五年,仍没有找寻到紫烟时,他的心开始摇荡,而同时又体验到安逸生活美好的他,就开始陷进了这样的生活。受苦与享乐的斗争下,他选择了享乐。

可以说,追求安逸轻松生活是根鸟所经历的最大的妖魔鬼怪,而这个鬼怪要打败他,必然要剥筋脱骨,经历巨大的痛苦。

那么根鸟是经历了什么呢?他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可以说,父亲是他在与妖魔战斗时最大的推力。在死之前,他的父亲问:“你找到那个大峡谷了吗?见到那个小姑娘了吗?”根鸟不做声。“那你怎么回来了?”他的父亲叹息了一声:“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根鸟当时不做声,只是用手在被窝里抚摸着父亲干瘦的腿。我想,在这个时候,大峡谷那已经模糊得看不清的梦在他的脑海里轮廓被慢慢勾勒了出来。他的父亲又说:“你这孩子呀,最容易相信一件东西,也最容易忘记一件东西。你这一辈子,大概都会是这样的……”如果说,父亲死之前的一席话没有让他完全打败妖魔,那么后来他放一把火烧了十多年来赖以生存的房子时,就该预示着他即将打败这个占据他大部分心的阻力。将房子烧了,斩断他所有的退路,让他只能在救助紫烟的路上越走越远,不断接近目标。

这两个矛盾在根鸟的身上烙印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果没有这些矛盾,根鸟大概不会成长,也不会救出紫烟。这与儒家的理念“推己及人”是非常相似的,因为他解决了这两个矛盾,实现了他本身的救助,最终也才找到了大峡谷,救出了紫烟。从妖魔鬼怪中获救的不只是紫烟,还有根鸟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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