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研,从小,我就未曾走出过这个村子。尽管这里因与世隔绝而美不胜收,但也因此,困住了我。
想离开村子的唯一一条通道,就是村口的那一条长长的铁轨。通向远方,我未知的地方。我常常呆呆地站在村口,呆呆地看着这条铁轨,很久,很久……
“山的那头是什么呢?”我这样问爷爷。
“是海啊!”爷爷很慈祥。
“那海的那头是什么呢?”
“是梦想到达的地方。”爷爷想了很久,回答道。看我的眼神,也愈发和蔼,包含着痛心……是我读不懂的意味。
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走出过这里,通过这条铁轨。他是我最最最最崇敬的人,所以他的话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梦想到达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呢?”我喃喃道。
“那是一块广阔的土地,很精彩的哦!”
“真的吗?”我睁大眼睛,满是幻想。
“当然了!”爷爷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又指向不远处的那棵树,“看见了吗?那棵树!”
我点点头。那是一棵巨大的树,它立在村子的中央,郁郁葱葱,不知有多少分叉。从远处看,它就像是一把巨大的绿伞。我曾经问过别人,但无一人知道这棵树叫什么,生长多久了。但我很喜欢它,睡在树下,树枝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几柱细小的光柱透过层层树叶,投射在我身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光斑,惬意极了。
爷爷起身牵起我,来到树前,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在树上用力划了一道痕。“当你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个村子,通过铁轨,翻过大山,越过大海,去梦想到达的地方。”
爷爷看向远方,眼神中的意味我依旧读不懂。
渐渐地,我长大了,我再次来到村中央那棵大树下,我的身高已经达到爷爷的要求了。
我很高兴,非常高兴。但瞥到树下的那个碑,我的眼眶又红了。“爷爷,我终于长高了,我可以去那个地方了。你说,如果你在的话,你会不会陪我一起去。我想和你一起去的。”
我终究还是没有明白爷爷那眼神所包含的意思。
我来到村口,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样草草到来了。一辆列车向我驶来,是军绿色的,但看起来破破旧旧,军绿色的漆都脱落下了好几片。但,那是我的梦想,很小很小的时候的梦想,爷爷和我共同的梦想。
但是……我看着列车又这样开走了,原因?原因是我的目的地不详。
我的目的地是:梦想。但大家都告诉我没有这样的地方。
于是,我还是只能呆呆地看着铁轨,很久很久……
铁轨到底通向哪里呢?我始终不知道。军绿色的列车还是那样破旧,还是一周来一次,还是会发出那么冗长的声音。
而我,始终呆呆地看着这条铁轨,铁轨上附着的野花野草是那样赏心悦目,黄昏染红了半边天空,这灯枯油尽似的光芒照射,如墨般泼洒下来,铁轨上,花草上,两边的树上,远处的房屋上,我的身上……如画卷般美得令人头晕目眩,而我,意外地与此景相融。
苦笑,原来,并不是这儿困住了我,而是,不知在何时,我已如此完美地与这儿融合。
或许,我已明白,爷爷,那眼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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