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第一声啼哭来预示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时,那株山茶花稚嫩的枝头上便孕育着一个心灵的成长。它的每一片绿叶上都记载着我成长道路上的点点滴滴。
“这株山茶花,可是陪着你成长的。”五岁的记忆里,妈妈总是一边给山茶花浇着水,一边念叨着。它红艳的花朵,翠绿的树叶,还有婀娜的身姿,为我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它叶子上的露珠折射出我迷茫的脸,我时常幻想着那朵朵秀气而又大方的花朵是不是被仙女施过魔法!五岁,虽然是个不懂得什么叫“陪伴”的年龄,但我依然被这株美丽的山茶给迷住了,我喜欢它的绿、它的红和时而停落在枝头上歌唱的小鸟。
“一个、两个、三个……”每晚我在阳台上努力跳绳时,那株山茶花总在一旁默默地仰着那芬芳的小脸,望着我的身影。七岁的我上了小学,已不像曾经那样懵懂无知,但仍是稚气未脱。妈妈对山茶花总是格外地呵护,若是我的跳绳不经意打在山茶花枝头的嫩叶时,她便念经似地唠叨着:“你看你,又打着了,真该让山茶花的树枝抽抽你,让你长点记性!”我有些胆怯地回头望望它,那花瓣,恰似一张恬静的笑脸,散发着一股清香,透着刚强的气息,不细闻是闻不着的。
九岁时,为了在楼上建个玻璃顶,爸爸妈妈将山茶花从宽敞的花坛移到了花盆中。这只花盆是爸妈特意从花圃挑选来的。花盆呈棕色,古色古香,更衬出山茶花的热情似火。从此山茶花便在它的新家安了户。不久以后,我欣喜地发现花盆里长出了一些三叶草,还有几朵紫色的小花,山茶花像母亲般,伸展着枝叶守护着它们。妈妈微笑着对我说:“这是小鸟送给山茶花的礼物。”
十岁那年的冬天,山茶花病了,爸爸说,可能花盆太小了。山茶花一天天在变老,曾经苍翠欲滴的绿叶开始一片一片发黄、变灰,直至静静地飘落在花盆里、冰凉的泥地上。那曾经让它光彩四溢的大红花朵,也随着寒风的临近,带走了它的最后一抹红。虽然只剩下光秃秃的身影,但它依然静静地站在泥地里,仰着脸,望着天空。妈妈一直没有丢弃这棵枯死的山茶树,每当我的跳绳触到它时,她依然会皱起眉头责备我。望着空空如也的枝头,我心里很是失落。枯枝下,是茂盛的小草,那是小鸟的礼物,是茶花妈妈用她最后的枝叶赋予了它们新的生命。
山茶花枯了,但它永远在我的记忆中陪伴着我,而我,正在它的花香下,渐渐长大。我盼着,来年的春天,能给山茶花带来一抹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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