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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群星闪耀,他们是否皆能不朽?

作者:何雨齐 2019-03-12

斯蒂芬·茨威格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家之一。初次对他有些了解是在一堂语文课上,斯科特在南极的悲壮一幕令我扼腕,同时也好奇着:这位另辟蹊径的作家究竟是谁,竟没有选择为胜利者阿蒙森作传?

我不敢附庸风雅,声称自己是位多么高明的读者;我只能透过我还算清晰的双眼,来评价我看见的茨威格。我看见的十二颗耀眼的星辰,在那散发着墨香的字里行间闪烁。

与常见的人物传记不同,茨威格采用“一种新的戏剧性的叙事体裁”勾勒出这十二幅浓墨重彩的历史特写。这与小说有很大差别:历史是真实存在的;但为了更好地描述他们,不能像历史学家那样仅仅从历史上去认识人物。需要保留的是诗情画意的氛围渲染、扣人心弦的戏剧性高潮和隽永的心理刻画,却又不能弄丢原本的事实。可喜的是,集诗人、小说家于一体的茨威格完整保留了这些好的特质,其叙述也与真实的历史差不了分毫。他的历史特写极具艺术特色,且在形式上不拘小节,沿袭其过去诸多作品中一贯的栩栩如生的写作风格,最终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本各方面堪称完美的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历史特写的选角相当有趣。从远航太平洋的巴尔沃亚到在滑铁卢惨败的拿破仑;从本因家财万贯却沦为笑柄的“乞丐”苏特尔到几乎可算是改变了世界的列宁……他们或名垂千古,或一生籍籍无名;他们或活得受人敬仰,或遭受群众唾弃:生活将每个人都塑造的独一无二,但茨威格——这位博采众长的文学家,在与“生活”对话过后,挖掘出了他们的共同点,并将其重新展现出来——那些亮眼却灼热的瞬间。

抛却该作的文学技巧和高超笔法不谈,它也用深邃的思想内涵打动了我。若细心探察,不难看出茨威格对诸多深刻的问题进行了无声的探讨与反思:这是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催生的问题。出于抒发个人情感的目的,这本书写成了;如此它便不同于那些纯粹为了记叙而记叙的传记作品,也无法作为一部严肃的历史作品而独立存在,但这并不妨碍我为它冠以“伟大的文学作品”之名。举例来说,在政治、宗教、历史、社会以至大大小小的统治者都可能有非理性的一面——丧失良知而使用暴力。但在茨威格看来,总会有人不惜牺牲生命也要以良知对抗暴力。或许这位可敬的作家正是想通过这本书来像人们展示人性的真实罢。同样悲壮,却也同样美丽。

在此,容我选取我深爱的一段文字来引出结尾,并以此献给书中几位鲜为人知的人物:

“直到今天,还有人从世界各地赶来,从一排又一排可悲的墓碑中找出他的名字,为他留下眼泪和鲜花。…诚然,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庸俗的,并且数量少得可怜。可是,花就是花,一朵和一百万朵没有任何区别。

人类本身就是十分健忘的生物:我们的历史就是不断建造又不断毁灭,我们无法停止在死人的脸上涂涂抹抹,但是,这一切都不能磨灭一件事:花就是花。”

因而如果你问我,若群星闪耀,他们是否皆能永垂不朽?我会说,是的。无论出身为何,背景为何,活过得日子为何,后世的评价又为何,当属于他们的星星亮起,照亮了一隅黑夜,他们皆能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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