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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乞丐亲戚

作者:赵楚春 2019-08-16

放假了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两旁的的梧桐树将紫色的花朵飘飘洒洒得满地都是,我看到无数的生命从头顶飞过。走着,走着,踱过十几个春秋,我需要回忆,回忆是浓烈的咖啡,偶尔会苦涩,但更多却是一些亲历的喜悦。我回到了最熟悉的老家门前,今天我来看你们了——门前的老树。

那时,也是这棵老树下,一年当中有一大部分的时间我总看见那个凌乱不堪的疯女人坐在那里,那时候看见她总是挺害怕的,和小伙伴一起拿着根竹竿去捣她,她只是望着我们傻笑,一会儿母亲来了,揪着我的耳朵将大家呵斥到一旁,端着满满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饭菜给这个女人,我看了心里产生了厌恶,在那里哭闹冲妈妈嚷:“谁让你盛饭给她,碗太脏了,她太脏了,我不吃了,我不吃了!”说完在地上打起了滚,最后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母亲没有理我,那个疯女人坐在树下狼吞虎咽,这个世界忽略了我的存在,从此,我对她更是充满了莫名的恨意,希望她消失在那棵树下。

渐渐长大了几岁,从母亲嘴中得知,这个女人曾经被她深爱的人欺骗了,家里5个姐姐都出嫁了,父母也过世了,疯女人一个人独守的那个破败的家就在离我们村不远的小山坳里,我听着听着竟然有些惊奇,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

又是一个傍晚,我看见疯女人将滚烫的烤红薯放入村边的池塘浸洗,除了惊异,我有些想笑,但终究没有笑出声来,心里掠过一丝悲哀,继而是长久默默伫立,我有一种心疼的感觉,疯女人大口嚼着红薯,还朝我笑,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庞,瘦削但却不失精致,她年轻时应该很美吧!我突然这样想着。

快过年时,她又来到我家,母亲和隔壁的大嫂将她梳洗一新,穿着新衣服,她跪在了母亲面前,我惊惶失措地看着这一切,母亲急忙拉她起来,她竟哭着说:“大姐,谢谢你的好心,我不会忘记你,过了年,我大姐要带我去新疆。”我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她哪里还是一个傻子啊!她分明是一个懂得感恩的正常人。

过了年,母亲时常叨念她,我也在心里期待着,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幸福一点,但愿在苍茫的寒风中,她不再孤单,但愿会有更多善良的人帮助她,关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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