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是莫泊桑的成名作,也最能代表他中短篇小说的艺术成就。故事主要讲了普法战争期间,一辆马车载着十个人从普军占领区要逃到法军占领区。这十个人中有来自上流社会的道貌岸然的伯爵,势力的工厂主,狡猾的商人的夫妇们。还有两位修女及一位民主人士,还有我们的主人公——因为过早发胖,年轻貌美而著名的妓女羊脂球。在长长的旅途中,因为雪大路滑,车子过了中午也没走到中途的旅馆,但是大家都没有准备食物而感到饥肠辘辘。这时,倍受上流人士鄙夷的妓女羊脂球拿出了准备吃三天的食物分与大家。那些受了恩惠的贵族们立即对她改变了态度,用华美的语言赞美她。随后,大家在旅馆中受到了普鲁士军官的阻拦,要求要羊脂球陪他过夜后才能放众人上路。羊脂球觉得这使她的祖国受到侮辱,坚决的拒绝了。但是那些上流人士为了各自的利益,串通起来花言巧语的逼迫羊脂球服从,羊脂球听从了他们。但是在被放行出发的早晨,大家对羊脂球表示了的鄙夷与厌恶,甚至躲避开她。在路上,到了吃饭的时间,羊脂球由于被迫陪着军官没能准备食物,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们中没有一个人分给她一点食物。可怜的羊脂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哭泣。
《羊脂球》虽然只是一篇短篇小说,故事也不是特别的新奇独特,情节也不是很复杂。但是他却在布局谋篇上构思巧妙。十个人的身份各不相同,小小的车厢就像是一个缩小了的社会,反映出了不同阶级的生活状态与价值取向。虽然那些上层人物衣冠楚楚,但他们面对了敌人,却一个个自私,软弱,虚伪,不惜牺牲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利益。这是一个丑的团体,而与其相对的,则是羊脂球为了自己的祖国果断的拒绝。她善良,可以将食物分与看不起她的人,为了别人屈从了敌人。在这里,上等人还没有普通人具有爱国主义,没有他们善良正直,富有同情心。莫泊桑将九个上等阶级的人与一个地位低下的妓女安排在一个车厢内,采用了对比手法表现了劳苦大众阶级与贵族阶级之间的矛盾。更加突出了羊脂球的高尚的爱国之心。
莫泊桑在普法战争后做了数十年的政府部门的小职员,这使他深刻的了解小职员的日常生活与精神状态。在《项链》中,马蒂尔德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向朋友借了一条项链。却不慎丢失,于是,她便花了十年的功夫拼命赚钱还了朋友的项链。全文在最后达到了高潮,当马蒂尔德与他的朋友相见时,朋友说:“奥,马蒂尔德,我那条项链是假的,最多只500法郎……”在她知道了项链是假的后便戛然而止,使读者有无尽的想象空间。《遗产》中,卡舍兰夫妇为了得到遗产,竟不惜让妻子与老公的同事私通生下孩子,继承遗产。《我的叔叔于勒》里,我们一家热切的盼望着在非洲发了大财的叔叔于勒回来,好依靠他改变生活。但是却发现“富翁叔叔”只是个在船上卖牡蛎的流浪人,于是大家对他便躲之不及。莫泊桑用了一个孩子的视角表现了对人间亲情的冷漠与虚伪,直接达到感人的艺术效果。这些作品表现了小资产阶级的自私,庸俗势力,爱慕虚荣的心态,揭示了社会风气的腐化。
莫波桑的另外一个主要题材是表现对被侮辱与被损害利益,无法主宰自己生活的下层人民的同情和赞扬。《一个女长工的故事》讲了一个女工遭受欺骗,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的故事。《西蒙的爸爸》讲一个生活在生活底层的一个铁匠,与一个失足过的姑娘结婚,保护她的受欺负的儿子的故事。在这几篇文章里,莫泊桑以细腻的笔法描述了美丽的乡间生活风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民善良又正直,极富同情心,往往与他描写的上等人的自私冷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泊桑的小说描写细腻,很能抓住事物的特点,用最简练的文字来表现事物精彩的一面或是一段。比如描写羊脂球的胖,是这样描绘的——“她身材很小,脂肪使她浑身圆棍棍的,虚胖的手指像一串短香肠似的在关节处收紧,皮肤绷得紧紧的,闪着光泽,丰满的胸脯在裙子下挺得高高的。”将羊脂球的形象描写的很鲜活。对于文章中人物的性格,莫泊桑并不是一笔点出,而是通过富有个性的语言,或是个人所特有的神态动作反复细致的描写来体现。他从日常琐事芸芸众生中提炼出具有典型意义的题材。骑马,喝茶,在街上游玩,小说里的各个场景描写的很真实,没有人工的雕琢,很自然地展现19世纪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生活。用平淡的语言描述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莫泊桑的小说都体现着现实主义。他从日常琐事芸芸众生中提炼出具有典型意义的题材。例如,在普法战争题材的小说里,他并不是一味的描写普鲁士军队的残暴,而是更注重于现实。在《羊脂球》里,“一个普鲁士军人在剥土豆,另一个在远一点的地方冲洗理发师的铺子。一位满脸长满胡子的军人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娃娃,在膝盖上晃着,想让他平静下来。胖农妇们指挥着顺从的征服者干他们应该干的工作:劈柴、烧汤、煮咖啡……”这些普鲁士军人并没有被莫泊桑描写的穷凶极恶,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与战败者生活着。我想,正是因为莫泊桑亲自参加了那场战争,看到了人民在这场荒谬野蛮的战争中的痛苦遭遇,才用如此客观的态度来描写。
正是莫泊桑这种重视现实,反对“危言耸听”。主张以真实感人的现实主义态度,才写出了这么多篇真实表现生活的,细腻感人的小说。莫泊桑写这一群“被控诉者”,卖一箩桔子的目的,就是给我们一个启示。这个启示其实就正如《卖桔者言》所说:“今夫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也,果能授孙吴之略耶?峨大冠、拖长绅者,昂昂乎庙堂之器也,果能建伊皋之业耶?盗起而不知御,民困而不知救,吏奸而不知禁,法斁而不知理,坐糜廪栗而不知耻。观其坐高堂,骑大马,醉醇醴而饫肥鲜者,孰不巍巍乎可畏,赫赫乎可象也?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哉!”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思考,是整一个世界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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