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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

作者:李世程 2018-05-04

浅浅湖光山水色,脉脉斜晖映晚霞。这是我如诗如画的家乡。二十载春夏秋冬,暮去朝来,我在这里成长。二十载记忆,二十载欢声笑语,二十载音容笑貌……如今想来,竟恍如昨日。

我这人生走过的四分之一,想来是很寡淡的。因体质原因,很少有机会远行。细细想来,竟不曾离开过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因而当初中读到余光中先生的大作《乡愁》时,也并未产生什么感想。但如今,离开家乡不过月余,我竟然也恍惚产生了类似的思乡情。

我想,乡愁是那清晨里苏醒的乡音细语,温柔细软。

露珠滴落,鸟儿啼叫,晨光方才微微于山间洒落,村里人家便渐渐亮起明灯点点,响起秾秾细语。当第一声私语窃窃,一刹那,这座依山傍水的村落便仿佛完成了从沉睡走向苏醒的仪式,从远古走向现实的历程。最先出门的,是辛劳的村民:趁着晨光熹微,先将这一日家中牲畜所需的口粮准备好。然后,才是那成群结伴去上学的孩子们。童言稚语,打闹追逐,无端令过往行人会心一笑。每每有人在路上相遇,都会操着一口方言向对方问好。若有关系好的,还会天南地北地聊上几句,唠一点家常,内容并不拘什么。这平凡而又辛劳的一天仿佛找到了趣味,兴致盎然。

大概语言真是一种神奇的造物发明吧,它用不同的语种区分了人类,但也拉近了人类社会交流间的关系。我想,倘若我在外乡,若哪一天早晨,当散步遇到同一种口音方言时,也会平白生出亲切的感觉。这,就是乡音软语的厉害之处了。

我想,乡愁是那午后阳光下的朗朗山水,清澈蝉鸣。

离开家乡来到大学,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大抵是很难看见像家里那样自然的湖光山色,很难听到午后小憩时那窗外扰人清梦的蝉鸣了。如今想来,竟是分外想念。想念家里村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草木,每一声虫鸣……细雨连绵,草木苏醒,百花竞妍,这是它的春天;烈日当空,繁叶成荫,这是它的夏天;云消雨霁,彩彻区明,这是它的秋天;绵绵飘雪,粉雕玉琢,这是它的冬天。一年四季轮转,回忆中的它竟变得如此美丽,令人回味无穷。可我明白,这不过是我内心的滤镜作用罢了。与其说我思念家乡的山水田园,不如说,我思念的是那个我熟悉的、依赖的、心安的环境而已。如今,我终于明白,吾心安处即故乡,乡愁,是一份难言的寄托。

我想,乡愁是那黄昏夕阳下袅袅如诉的炊烟。

夕阳西下,在落日的余晖里,辛劳了一天的村民们收工回家,学习了一天的孩子们也放学了。这一刻,无论从事什么工作,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步伐匆匆。而他们的方向都只有一个——家。那家家户户屋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亦为这金色的村庄平添一份温柔。这袅袅如诉的炊烟,仿佛是在催促外出的人儿归家,又似在诉说着游子的归家情怯;浓浓淡淡仿若母亲心中的思念,延续不绝好似父亲的期盼。乡愁是什么呢?我想,乡愁便是这令人不舍的血脉亲情了吧!如炊烟升起,割舍不断;又如潺潺流水,不舍昼夜,朝夕相伴。哪怕身在远方,也心存挂念,如影随形。

乡愁者何?乡愁是故乡那令人追忆的美好过往,是那湖光水色的迷人,是那温秾软语的欢欣,是那亲情羁绊中的牵挂。乡愁无形,但可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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