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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经年暖犹在

作者:郑可欣 2012-02-22

老师无法记住每一位学生,学生却可以记住每一位老师。

如梭岁月无声而逝,随着生活圈子的扩展,一路走来遇见的人越来越多,始终记得的人之中,就有那样一位老师。她叫刘丹丹,是我初中时遇见的一位语文老师,有时会被我们亲切地称为丹丹老师。

就外表而言,她不算美丽,只是中人之姿,但却有份“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自信与从容。曾经有同学问她为何不精心打扮修饰,她只是告诉我们,老师不需要靠相貌让人铭记于心,只需要用言行让学生走向优秀。而她,也真正做到了。

一次考试后,发下试卷时,语文作文的分数令我颇感意外。我的写作水平虽不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不比名人大家,但应试作文总还有些长处,在同学间算是位居上游,每次考试中40分的作文都可以拿到36分以上,也在比赛中获过些奖项。这次,试卷上却横着一个刺目的“31”,拜作文所赐,我的语文总分也比平时下降了不少。我写的是一篇抒情散文,讲述曾经在童年的孤独与忧郁中行走的心路历程。我不禁思考起文章究竟何处不妥,是跑题抑或出现漏洞,却终于百思不得其解。

课下,我有些委屈地找到丹丹老师,询问其中因由。她拿过试卷细细端详,渐渐露出疑惑的神色。“我认为总体上写得不错,不应该得这个分数。这样吧,你把作文留下,我和阅卷老师再讨论一下。”

隔日,丹丹老师告诉我,她和评阅组进行探讨,认为文章应该改到37分。增加的6分让我的总成绩从班级的第四名一跃成为第一名,却引起了一些人的非议和不满。原来的前三名排名各靠后了一位,委屈之情溢于言表;排名没有变动的同学也议论纷纷,有的说丹丹老师偏袒我,有的说我为了排第一贿赂老师,诋毁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负面言论我不曾告诉丹丹老师,她却仿佛有所知晓。在那天的语文课上,是她逐句逐段讲解了我的作文,指出感情表达、细节描写、主旨立意等等方面的优秀之处,证明这篇文章值得高分。在她的讲评中,也并非全部都是溢美之词,文章的不足之处和改进方法也被逐一指出。

不久后,在一次省级作文竞赛当中,我将修改后的作文投稿参赛,获得了一等奖。如此,非议之声才彻底消失。

一年后,同为老师的母亲在教学会议上偶遇另一位语文老师,才知道我的那篇作文当年曾在语文办公室引起不小的波澜。得到低分的原因,是因为阅卷的老一辈教师不主张在应试作文中写散文,且认为写痛苦往事的做法立意消极。只有作为年轻人的丹丹老师和那位老师,认为抒写悲伤情绪同样是一种真实感情的流露,而散文只要“形散神不散”,同样可以获得考试高分。可是老一辈人往往思维固化不容易接受新事物,后辈想要改变前辈的想法又何其之难?两位年轻的老师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才为文章争取到应有的分数。

那时我才知道,她曾为一个公道付出多少,而这个公道甚至无关她自己,只不过关于她的学生罢了。当时丹丹老师已被换走,我带着一束鲜花去到办公室,向她再度道出感谢。但是,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感谢你自己写出一篇好作文,我只是为它争取了一个重新评分罢了。”

如今时隔多年,不知道她近况如何,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在教师岗位上,但那份温暖却一直留在心中,让我在有关教师的负面新闻时有发生的今天,仍相信着好老师的存在,相信总有老师真心为学生着想,为学生发声,力排众议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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