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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间的梦

作者:程心怡 2013-10-20

每每坐在窗前,遥看远方翻滚的绿潮,都是我生活中再惬意不过的事了。家门口更是有着不少成荫的大树。从老人们闲谈的碎语中,可以推断,这些树早在爷爷辈便一直在这里,守望着这片土地。其中最大的一颗更是有两人合抱粗,以致我每每都想砍掉它,仔细数数它的年轮。

待至春花烂漫之时,浓郁的树叶遮挡了我看向远方的视线,只余绿的波浪在眼前奔腾,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阳光的渲染下,更让这绿意盎然的画卷充满了立体之感。阴影下的深绿,阳光下的浅绿,在“唰唰”声下不断翻滚、跃动、变化,共同舞出了一支充满春天气息的绿之赞歌。

伴着阵阵蝉鸣,阳光愈发刺眼,这叶子也愈发凝重起来,阵风拂过,已是不见奔腾之势,唯有一片片绿得要滴出水来的“云朵”在轻轻地摇摆,似是这绿沉得让其失去了往日的轻盈。不经间却看到两个在云中跳动的身影,定睛一望,原来是两只喜鹊。

我不禁羡慕起它们来,终日徜徉在绿的海洋里,游弋于绿的云彩中,这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啊!从家中飞出,仿佛也沾满了绿的气息似的,充满乐观和希望的气息,开启美好的一天。傍晚风尘仆仆从外归来,一眼便能看到广袤大地上的这一滴绿色,散发着温馨的,家的气息。只一眼,全身的疲劳就被冲刷殆尽。

时间匆匆,又待春花烂漫之时,却是再没有东西遮住那眺望远方的视线了。爸爸嫌这些树不值钱,找人将它们砍掉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硕大的鸟巢掉在地上,我站在跟前,它竟是那么坚固——没有一根树枝从巢中散出来。又不禁想起那两只跳来跳去的喜鹊,它们该去哪呢?

又看到了那颗最大的树,不,不对,它也只剩下一个树干了,这又怎能称为一棵树呢?本来最想砍掉它的就是我,可现在,它已倒了,能看它的年轮了,为什么我却没有半分期待感呢?缓缓走到近前,我低下头,慢慢地,仔细地数着。“一、二、三……不对,一、二、三……”不知怎的,我却是再数不下去了,眼中的世界渐渐模糊。

“怎叫沙子进到眼睛里来了?”我自嘲地笑笑。

一串晶莹的泪珠却是不断从眼中淌下,我再忍不住了。至于年轮,终究还是没有数完。

光阴荏苒,一年恍惚而逝。去年曾在树前哭泣的那个孩子,也渐渐成熟起来。去年新栽的十株树苗在微风下轻轻摇曳着。我不憎恨它们,只愿它们能够茁壮成长,能够为我的后人带来一份美好的记忆,就像曾经的大树于我一样。也愿能有一、两只大自然中的精灵陪伴他们。至于我的那份感动,就让它深埋在我的心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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