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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江南

作者:魏馨潞 2016-03-29

旧梦依稀,声声思念,弹尽多少遐想……而望着如今船下汩汩的流水,我却一刹那间看不懂了,或者说是我从未读懂过。

“爱江南,有时候只是因为它是江南罢了。而何事不是如此呢?爱一件事,爱一个人,只因为那是罢了,而真正是什么,只有自己在心里默念无数次才会微微明白。

——写在前面

身侧缓缓游走过去一间又一间石瓦房,斑驳的墙痕打乱了藤蔓的脚步,一路纠缠至房顶。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江南,连发呆也能倏地蹦出脑海的古镇……

江南多古镇,若是经意保存下来的古镇便让人顿生一种陌生感,总是觉得是人为所造,其实也就是如此。但是这里的人却大多不那样认为,各式各样的旗袍随处可见,穿在女人们身上或清丽或婉约,或端庄或妩媚,挽着高高的发髻,有心的还别上一支翠色欲滴的簪子,让人看了赞不绝口,倒不是为了那份外在的美丽,尽是那骨子里的江南韵味便使人更加爱这片土地。

生活在古镇的人们就真以为自己是那彳亍在悠悠古韵的人儿了,住在这东栅西栅透着古韵古香的镇子里,颇是羡煞了旁人。微醺的风擦着脸颊轻轻吻过来,一分清凉一分温热,不由得感叹一句风不醉人人自醉,水声潺潺在船下泛着圈儿向远处流去,一波一波卷着绕着撞在岸边,激起极小的几个小水花儿,幽幽地漾在河里。据乘船的男人说,这是条流过了历史看过了岁月的河,那时候浣纱的女子在里面荡涤过思念与甜蜜,铸剑的师傅在里面淬尽了古朴和刚练,就任凭它这么流向远方,把两种情愫悄悄地融进了江南人的骨子里。

我微笑,称赞他的文采,他憨厚地一笑,撑着橹子哼起歌儿来,那歌词净是些吴侬软语我听不懂,倒是那调子兜兜转转地,与江南七弯八绕的河道颇有几分相像,溢满了闲适,更浸透了些许哀伤,衬着桥上行来去往的人们,忽然让人有种躺在藤椅里乘凉的想法。抬起手罩在微眩的日光中,她们说那是非主流的动作,可这时却显得素雅而温馨,仿佛不停流逝着的时光在那一刻凝固住,驻足于这一片难得静谧中。

岁月在墙上游走,爬满了记忆中的古道,曾经趴在古筝上无数次冥想什么叫古风,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江南,想必是那梦寐以求的感觉吧,古筝的些许声调能揉出飘逸的古韵,旧梦依稀,声声思念,弹尽了多少遐想……而望着如今船下汩汩的流水,我却一刹那间看不懂了,或者说是我从未读懂过。

那是从古至今的淡薄,是船工忙碌时脸上朴素的微笑,是潺潺的水养起来的,河边偶尔跑过去几个笑闹着的小孩子,或者只是蹲在岸边互相泼水,那种纯真和无忧我们比不了,甚至我们想象不到,还要挂上一副不屑的面容,可是江南不是,在这里的人,有着陶渊明的闲适,那是能将旁人感染的,我们这样的旁人,还算得上是什么陌生客么?

有人说若是爱上了一座城,城中一定是有自己惦念的人或事。其实林徽因还有那么一句,有的时候爱上一座城只是因为爱了,并没有什么理由。就像我突然爱上这江南,想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能是江南的韵味把我融进去了吧,爱江南,有时候只是因为它是江南罢了。而何事不是如此呢?爱一件事,爱一个人,只因为那是罢了,而真正是什么,只有自己在心里默念无数次才会微微明白。

红日岭在哪里?它坐落在有誉“世界锑都”的稀有金属之乡的湘中腹地湖南省冷水江市小城中,当然,身为一个冷江人,没有谁不知道红日岭的。

一提到红日岭,脑海中马上呈现一幅美丽的图画:典型的南方丘陵小山,下阔上尖,如观音菩萨坐的宝座,一座金黄色的三层阁楼,仿佛是观音菩萨。清晨,红日岭与朝阳遥遥相对,深情相望;夕阳西下时,晚霞晕染在红日岭的山体边,映衬得红日阁好有立体感。红日岭和红日阁,温柔而沉静地、充满爱怜地俯视着我们这座小小山城。

雨后天气澄清的时候,站在红日阁上,放眼望去,美景尽收眼底和心中。一江弯弯的资江水,从天的尽头、青翠的远山间走来,优美的曲线穿过如虹的大桥,逶迤绕过小城,山水相依,相映成趣。脚下,是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的一幢幢楼房,充满勃勃生机。而正前方气势庞大地横列着的一长排烟囟,显示着这是一座新兴的工业小城。每个初登红日岭的外地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发出这样的感慨:如果铁厂不是座落在城内,冷水江还真是一座美丽的小城,有山有水,山水秀美。

清晨,带着酣睡一晚后的一身轻,嗅着湿润的、绿意的清新空气,踩着整齐的麻石,拾级而上,红日岭陡峭而多转折,因转折而生趣,形状各异的石头遍布,绿色满眼而各有不同,这儿是藤蔓倒挂,那边有一片小树林……半山腰有一座动物栏杆的石头桥和一座简单的石头拱桥,再往上,游人得弯腰才能过一个天然的拱门,常有小孩顽皮地在那钻来钻去,又怕石头砸下来又巴不得掉下来的神态。上到山顶,精神为之一振:好热闹——阁楼上下满是人,这儿一队人在练瑜伽,那边一排人在跳健身舞,吊单杠的、打击重物的、压腿扭腰的、作仰卧起坐的、打拳的、舞剑舞扇子的……个个手舞足蹈、忘乎所以而自得其乐。似乎全小城的运动爱好者全都集中到红日阁来了,其中还不乏有两把刷子的人。现在的人,生活好了,越来越注重身体健康了,上红日岭来晨练的人是呈几何等级地增加,只怕过不了多久,红日阁上和小院子里都挤不下了。城里就有座天然的小山,是冷水江市的一个特色,也是冷江人的一大福份。只需短短十几分钟,呼吸着新鲜空气、锻炼了体能,登上山顶,将整个小城尽收眼底,何乐而不为?

红日岭是一座运动休闲的山,而曾经它是一座娱乐休闲的山,山顶到处是小型的卡拉OK厅,砖房、竹楼、小院落,形形色色。每年春夏秋三季,每当夜幕降临,“嚎”歌声在山石间此起彼伏,甚至凌空传到城里某个方位,着实聒噪人。去年市政府取缔山上的卡拉OK场所、拆除那些个建筑之后,山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和古朴。

夜登红日岭,才能充分品味到这份宁静和古朴。初夏的凉风习习,温和的桔黄色路灯,不太明不太暗,依稀可见石梯,隐约照着树影婆娑。我很喜欢红日岭上的路灯,黑色的圆柱身,黑色的上翘叶子形状的灯罩,而灯是桔黄色的,幽微微的光晕,正好映衬曲折的路和斑驳的树,颇有日式风味。在这样一种气氛里,人自然而然放慢了节奏、放松了心情,悠然踱步。上到山顶,看万家灯火,深吸一口清草气,不由地遐想:白色的黄色的窗口内,一个个的家庭,有着怎样的一个个故事?

宁静和古朴,最是原来那种不齐整的青石板,20多年前就有了的红日岭的石路,令人怀念。所幸山上还保留有几小段,还可以一个人静静地走走,回想回想儿时时光。

冷江的子弟,走到哪,提到家乡,想到家乡,就会脑海中立马呈现红日岭和红日阁,那是第一印象,那是冷水江的标志。红日岭啊,你曾经出现在多少游子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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