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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还在

作者:李书恒 2019-11-30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这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这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这里,不增不减……

——《见与不见》仓央嘉措

我总觉得,这首诗应送给父母。因为就算千山万水过后,回头看去,你会发现,原来,爱还在。

那真是浑浑噩噩的一个六月,天阴了一个月,雨下了一个月,我也不知怎么的,跟父母吵了一个月。每天似乎都在重复着一个机械运动,我,放学回家,和妈妈吵架,我赌气回房,“啪”的一声把妈妈锁在外面……毫不夸张地说,每天无间断。我哭,妈妈也哭,只因为每次气急了我都会不自觉地吼出一句话,是一句我现在想也不敢想的一句话:

爱还在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爱就在那里,不会离去。

那一天雨下得格外的大,打得窗外落叶纷纷。六点左右,我妈拖着雨伞,提着湿嗒嗒的运动鞋“砰”的一声推开了门,又“哐”一声把买来的菜一顺溜地堆在了茶几上。我正在做作业,被她吵得心不在焉,不耐烦地推门出去,朝她吼了一声。妈妈似乎有些震惊地看着我,却也不像拉下脸来。两母女僵持着,终于还是爆发了一场战争。吵到气急之处我又不自觉地说了那句话。我抬头看她,气得脸色苍白,不停颤抖。一抬手,就这么打在我脸上,火烧似的疼,我没有再抬头看她,直接推开了她,拧开了大门,往狂风暴雨中冲去……

说真的,淋雨会让人冷静,似乎是怒气被浇熄地差不多了,我打算在园子门口的小书院里看看书,。拿了一本《仓央嘉措诗集》。我一页一页地翻着,从头到尾看下来,只记得第一首诗的开头三句: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这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这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这里,不增不减……

抬头打了个哈欠,隔着水雾迷蒙的玻璃,看见园子门口有一个首席的身影,正在左顾右盼,她手里提着一把雨伞,却似乎没有要用它来遮雨的意思——等等,那不是我妈妈?

我扔下书冲了出去,跑到书院门口,又刹住了车,赌气似的不肯见她,等着她自己离开。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妈妈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终于使忍不住了,冲到她身边:

“妈,你怎么还在啊?”

“等你出来啊。”我妈朝我笑了笑,往小书院的方向怒了努嘴,撑起雨伞,有冰凉的指腹顺了顺我的发角,握住我的手。十指相交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首诗的最后一句话: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舍不弃。”

原来,见与不见,念与不念,爱与不爱,跟与不跟,爱,都还在。

我记得那是六月的最后一个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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