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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自兹去

作者:王利名 2023-11-08

教学楼边站着几棵樱桃树,在这段即将告别校园的日子里,站在走廊上,看着簇拥的果实隐匿在绿叶下渐渐变红,是我们每天必享的一道盛宴。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我们殷切的注视下,红透的樱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勾起了我的食欲,也勾出了那段樱桃成熟的时光。

小时候,爷爷家的后院种着两棵樱桃树,并不是很大,但总是很葱郁,结果时,樱桃像活泼的小孩在枝头乱颤,红彤彤甚是可爱。时不时就会有鸟儿经过,或黄莺或麻雀在枝头啄几颗樱桃来解渴。爷爷不喜欢这些偷嘴的鸟儿,总会将给我买的氢气球拴在枝干上,以此来吓鸟儿们,而摇摆的氢气球从此就缠上了樱桃树。

可这阻挡不住鸟儿的到来,也挡不住我的到来。我总会在爷爷婆婆午睡时悄悄从床上爬起来,绕到后院摘樱桃吃。樱桃藏匿在葱茏的绿叶间,粉中泛着红,光滑而有些透明,这样的珍馐一直是我的最爱。每每我都囫囵吞枣,有时候吃到很酸的樱桃,牙齿会打个寒颤;有时候会吃到鸟儿啄过的樱桃,那种樱桃很甜,因为鸟儿们很聪明,专挑甜的樱桃吃;有时候会不小心吃下樱桃核,但我从不担心它会在肚子中发芽。

当矮处的樱桃被我洗劫一空时,我便会看向更高处的樱桃。它们与阳光互相挑逗着,总是成长得最快,一颗颗饱满圆润。我常常拿着有倒钩的木杖踮起脚来,勾住枝条,将枝条慢慢拉下来,伸出手拽下几颗,笑眯眯地吃下,酸甜清新的味道总让人心旷神怡。

午后,当爷爷婆婆睡醒时会为我摘一碗樱桃,让我慢慢吃,而我这时总会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他们从不会过问我为什么樱桃变少了,只会问我樱桃甜不甜。我会说:“甜,当然甜。”“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不知不觉中,当年那个馋嘴的小女孩长成十五岁的大姑娘。此刻,我趴在栏杆上,看着对面的樱桃,红红的在绿叶间闪烁。伸出手去,却发现连叶尖子也碰不到,我只好挥挥手,向着红彤彤甜蜜蜜的樱桃,也向着心里的那个小女孩,轻轻地道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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