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社会,人们愈发意识到传统文化的重要性,上至国家,下至百姓,无不提倡。于是,咿呀学语的孩子像念经似的背起了《弟子规》《三字经》,逢年过节不忘在长辈面前来一段,以示自己“才学出众”,但究竟什么是“性本善”,为什么“断机杼”,他们却一无所知。也许将来有一天,当年张口就是“守孝悌”的孩子变成了不孝子,不知他们能否说出“养不教,父之过”。 如此一来,国学、传统竟成了一些人炫耀学识的工具。在复兴汉服的运动中,许多对于传统服饰一无所知的人,借此噱头宣传自己,夺人眼球。汉服所蕴藏的文化内涵便在这一身身“伪汉服”“影楼装”中被大众曲解误读,复兴传统的初衷也在这一次次作秀中消磨殆尽。 我们究竟该如何拂去浮尘,,让它重新焕发生机呢? 文化是时代的产物,只有了解文化产生的时间、背景,全面学习传统文化,方能与之同情,守护文化带给我们的深邃。鲁迅先生一句“吃人的礼教”唤醒了铁屋子中无数昏睡的愚民,意义匪浅,但与此同时,许多人却又盲目地将“伦理纲常”全部归为封建糟粕,宋明理学也自然变成了众矢之的。大家谈“纲常”即变色,却不曾客观全面地看待理学。“三纲五常”最初由孔子的“正名”演变而来。春秋末期,礼崩乐坏,孔子为了维护社会秩序,提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希望百姓不忘自己在社会、家庭中的身份与责任,不做逾矩之事。虽然有违“平等”的理念,但忠诚、孝顺、敬业等精神至今都值得我们学习。至于南宋,朱熹将“正名”规范化,提出了“三纲五常”,其中确有严苛之处,但这不过是宋明理学中细枝末节的一小部分,而二程、朱熹等人的贡献远不是“三纲五常”这样一个小失误可以抹灭的。人们望“纲常”却步,不愿研究“动静观”“人性二元论”等更有价值的理论,囫囵吞枣、断章取义,如何深刻理解传统文化的精髓?钱穆曾说,对以往历史要存在一种温情与敬意,不可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或站在历史之最高顶点,而将种种罪恶诿却于古人。真诚、细致地了解,是与文化同情的最好方式。 实际上,古代文人先哲凡有成就者,无不与传统文化“同情”。一位禅宗和尚说:“曾见郭象注庄子,识者云:却是庄子注郭象。”这恰应了陆九渊的“六经注我,我注六经”。郭象在注《庄子》时,与庄子同情,挖掘了许多前人未曾注意过的细节,在《庄子注》中将自己的思想与庄子的细想融为一体。唯有设身处地地感受古人经历的情境与心情,与古人同情,方能了解其中的精神与内涵,守护文化带给我们的力量。《史记》中张良圯上受书的故事广为人知,凡提及此故事,大家无不熟稔地说:“忍辱负重乃真英雄。”不过这些人大都能复述故事梗概,却鲜有人品读过《史记》原文。《史记》微言大义,字句珠玑,岂是潦草通读、略知一二的故事书?《受书》一文的开头有一句话,“良尝闲从容步游下邳圯上”。看似一句闲笔,其中却暗藏玄机。张良字在此之前刺杀秦始皇失败,满城通缉,一旦被捕,性命难保。我想,如果我在此生死之际,也许会癫狂,也许会抑郁,也许在尚未被捕之际,便不堪压力,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张良没有,他平静从容,信步于桥上,如此坦然,如此镇静。事已至此,不如知天命吧,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死而无憾。张良以平和的心境遇见那位老人,冷静思考,获得老人的赏识。对于张良临危不惧的这份超凡的笃定,我打心底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情,并对生死有了崭新的认识。原来,至这就是中国古代豪杰的潇洒和平和,将生死置之度外,潜心于当下的人生与事业。而张良后来之所以能在刘邦手下一众举止粗俗、办事鲁莽的士兵中脱颖而出,这本从前人那里继承来的保存完好的《太公兵法》功不可没。经典历久弥新,同情之了解,是将其化为生活动力的不二法门。 传统文化石浩瀚汪洋,当你真正潜入其中,才能触摸到他深藏的奇幻。身临幻境,你的心中会升起一种的责任感。宋代学者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要开万世太平,则先继往圣绝学。作为地球上短暂停留百年的一代人,我们没有权利随意抹杀先人智慧,没有权利阻挡后人学习先哲思想的愿望。我们应当有司马迁撰《史记》时的义无反顾与热情,因为守护历史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责任。 唯有守护传统,方有资格书写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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