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永恒都成了瞬间,无论花开花谢,都是亲情永恒的信笺。恍然间,长大的自己站在面前,对我喃喃告诫。——题记
那个昏暗的夏天,知了都哭红了双眼。玉兰花裂,碎成满天上下翻飞的蝴蝶。漫漫长夜,沉浸在宁静的夏天。灯光晕渲,染了满树惨白的玉兰,在黝黑的土地上纷纷扬扬地洒落,显得格外刺眼。
外公最爱玉兰花。当他在我家院子里看见满树玉兰时,便兴奋地抱起我,用手托着玉兰喃喃道:“这玉兰花美嘞,有香气,有福气。”他捏捏我的小鼻子,笑着拈下一朵欲谢银花,送到我鼻前。我翘起鼻尖使劲嗅了嗅,带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闻不到香气呢?”外公爽朗地笑了几声,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尖,笑着说道:“这香味呵,是要用心去品的。不用心,纵使闻到也没有意义。”我听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外公又说道:“这跟做事为人是一样的。用了心,自有暗香飘来。不用心,自是一无所获……你还太小,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我也觉得这话难懂,便也不加深思,只顾挣脱外公的怀抱,径直跑到玉兰树下玩耍。
我是在医院门口想起此事的。我和妈妈急匆匆的赶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也没有说,只是神情不同于往日。门口有一大株玉兰,只可惜花儿零零散散,只有一两朵还孤苦伶仃地勉力支撑。不知不觉,外公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眼前。
那是几天前,我走进外公的房间,只见外公在翻看书籍。一起一落的书页翻转声是房间唯一的配乐。我知道外公可能正忙,正欲悻悻离开,只见外公挥手示意我过去。我一溜小跑凑上前去,看到树上一幅幅花卉图片,兴奋不已。外公微笑地端详着我,和蔼地抚摸着我的头,喃喃道:“你要是能快点长大,让外公看看,那该多好啊!”我感到奇怪,问道:“待我长大了,外公不就可以看看了吗?”外公移过书,盖住一张惨白的小单子,悠悠地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语气说道:“你先去别处玩吧,外公想多看点书。”我虽感到不舍,但还是离开了书房。耳畔,余留一声外公沉重的叹息.
如今想来,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攥着妈妈的手,快步向前,穿过玉兰花阴,走过知了长长的尾音。门旁的雕像严肃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迫切地对我说。
玉兰所有的花落了。
蝉声渐渐平息了。恍然间,我似乎长大了。不,是真的长大了。
浙江绍兴市南瑞实验学校 王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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