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月到中秋分外明。”每至中秋佳节,赏月都是必不可少的活动,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天公不作美,在这个令我满怀期盼的日子里,阴雨霏霏的天气却让我无缘欣赏碧空明月的风采。没有月亮,只有灰色的云朵和雨丝遮蔽了天空。怅惘之中,唯有听着潇潇的雨声,任思绪纷飞。这没有月亮的中秋,谈何佳节呢?犹记苏东坡豪气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而无论我如何追问,灰蒙蒙的天空都依旧沉默不语。
无奈之中,我打开电脑和同学聊天,大家也纷纷抱怨起中秋节无月可赏的郁闷。在众多牢骚的话语中,唯独一位朋友语出惊人,他说:“如果不是中秋节,你们还会想起看月亮吗?”
一问之下,我方惊觉:我有多久没看过月亮了?上一次沐浴在银辉之中,是否已是几年前的事情?我有多久没有仰望过星空了?记忆中满天的繁星是闪耀如初,还是被雾霾弥漫的空气遮蔽了光芒?城市水泥森林夹缝中的天空下,我是否曾经驻足,抬头凝视流逝而去的云?似乎那些风景,那些自然都已经遥远成一个昔日的梦境。
李白曾经写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在懵懂无知的年代人类对月亮总是有无限的想象,惊叹于月光的皎洁美丽,设想月中的仙子,畅想着能够有一天御风登月。后来我们知道,其实月亮不过是地球的一颗卫星,上面是无限的荒芜与死寂,甚至声音都因为空气的稀薄而无法传播。月球没有光芒,那洒落一地的银辉只是太阳光的反射。于是我们对月亮少了许多美好的遐想。
现代科学技术不断发展,我们的人情却似乎日渐淡薄,节日也渐渐没有了往日的气氛。越来越多的人忽视了节日的意义,不理解节日的内涵,用“科学”和“迷信”否定了传统。我们了解得越多,心底的感情却慢慢淡去。
我们常常在忙碌之中迷失,忘记了身边的美丽。车水马龙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怀着各自的心事奔往不同的方向,却没有人停步,把目光投向街边的青草或头顶的天空。身为学生的我,整日埋头于书山题海之中,只有阅读理解、诗歌赏析中的伤春悲秋才能唤醒心中季节意识的存在,却也只是一丝微风般稍纵即逝的片刻思考。
我们每每关注人造的风景,忽视了自然的风物。公园里满地繁花似锦,即使是墙角凌寒开放的数枝梅花亦绽放着令人心驰神往的美丽,却遥远得仿佛隔世的梦境,引不来那些被荧屏牢牢吸住的目光,而屏幕中电子像素重组成的图像,冰冷得失去了温度。我们享受着汽车疾驰中破风前进的快感,却忘记了漫步迤逦小径的安闲惬意。
直到这个没有月亮的中秋节来临,我们才惊觉自己错过了多少美好,多少风景。
其实所谓节日,无非是在诸多平凡的日期中定义出若干含义特殊的数字,要在冗长繁杂、平淡无波的生活中寻得一点值得回念的时光,接近心灵、碰触情感,无论那是追思往昔、柔情软语或是肆意狂欢。所以,即使中秋纪念的嫦娥吴刚都只是虚无,它们也都是一种愿望的寄托,一种美好情感的象征。
如今人类已经可以登上月球,曾经那些关于明月的幻想便不再如雾里看花。我希望,即使月亮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秘,我们也仍旧可以保有昔日那些纯净的向往,让那些美好的情感永不消逝。
无论生活中有怎样的琐碎与忙乱,我都愿意记住心中那一轮明月,铭记生活中途经的种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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