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偶感小恙。与王姚二煮夫好几日不聚。他们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甚至步行八九里去我家找我。我深为感动。身体稍好,便来寻他们。
一见面,王煮夫就笑吟吟地告诉我:"这几日你不在,我们找到了一个美景。包你喜欢至极"。我连忙问:"在哪里?快说!"他却卖关子,玄说:"明天带你到浕水公园看。"
浕水公园是一个不大的园林。在枣阳东园东桥头的一片坡地上斜斜的卧着。安闲静谧,优雅美丽,恬静宜人。
这里最美丽的季节是秋季,最著名的八月的桂花香。在浕水公园里桂花树最引人瞩目。它们遍植公园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有它们美丽的树影婆娑,在夏日或秋日的黄昏,在春冬的明月之夜,漫步在林荫小道之上,桂花树都会摇曳在你的身旁,抚在你的身上,或者印在你的心上,那么清丽淡雅,那么朦胧婉约,那么似真似幻。叫人心摇神荡,疑入琼楼玉宇,飘飘欲仙,实是欲界之仙都!
更别等到丹桂飘香了,那简直是香飘十里,香风阵阵,熏醉了沙河两岸,迷倒了南北二城,真如吴刚捧出了桂花酒,琼浆玉液般浓酽,沁人心脾。陶醉在这桂花香气里,生活也觉得变得香甜了!
我们三煮夫曾经寻找最最香风的树,结果在公园的中部,靠近海盗船的景点的地方找到了!那里的桂花香气最浓酽!我们每日从那几株桂花树下走上几遭,边走边数,大约是八十步,来来回回,乐此不疲!有几次我们竟真的醉了,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桂花之香也!
我们曾走遍了枣阳的南北东西,大街小巷,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浕水公园。这里背依沙河,其实是沙河的一个小洲。虽是公园,但喜欢它的人并不多。因为它实在是小巧的让人一眼能够看穿,也无古迹名胜。加之并不是开放的园林。所以来的大多的一次就够,于是乎人迹罕至,门前冷落。所幸公园的早晚是开放的,我辈才可以被泽其间,可是像我们这样的闲人似乎也不多,才造成公园的幽静宜人,恬静而优雅的气质!岂不是人生之幸乎?
当天晚上,我们三人飘至浕水公园。
王煮夫说:"我们一起走,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发现这处美景。"
我来了兴致,欣然说:"我一定能找到。"
结果我们在园里走了几个来回,我也没有找到他们所说的美景。
他们一路走,一路笑,全然不顾我的焦急。
我只好求助:"两位闲人,笨公子这厢有礼了!还望指点迷津,使小生迷途知返!"
他们随手一指: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不同凡响:只见繁华满树,金色耀眼,清香幽微,真有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
"啊!好花。这是什么花呀?怎么开在冬天?"我满脸疑惑。
"腊梅花呗!这个时候开的花还能是什么花呀?"姚煮夫淡然道。
"我怎么找了这么半天才找到呀。要是再香一点我就能早点发现它了"我心有不甘。
"哈哈,这个不能怪你。怪就要怪姚煮夫,他身上的酒香太浓了,把腊梅的清香给盖住了。"王煮夫哈哈大笑。
"也是,也是。我光嗅到你的酒香了,就没有嗅到花香。难怪我发现不了它。"我自我解嘲。
姚煮夫正色道:"非也,非也。美好的事物往往被人忽略,是因为人们非常容易自以为是,更因为人们错觉和世俗的诱惑。也是由于美的事物和人的感情息息相关,此所谓美由心生。王国维所说"情是景中情,景是情中景",此之谓也。"
我伸手揽枝,准备细观,姚王二人急忙制止,说:"别攀折了花枝"。
我心头一颤: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此二人是张岱的的传人么?
似乎又不像。
在浕水公园的中段,每天清晨,就有高人长啸,声震入云,也有一个豫剧爱好者组织的班子在一板一眼地演唱,还有一个叫心湖艺术大家唱的歌唱班子。我们三人觉得通俗歌曲好唱,不太需要什么技术或艺术,就心血来潮,决定每周日去唱歌,一快人生。
可是我们去了一次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姚煮夫说唱歌的时候很饿。于是这个轰轰烈烈的计划就寂静无声了。
因此,我断定他们是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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