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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歌

作者:彭佛晓 2023-04-11

清歌晚唱。

天如昨,昨如梦。日降落,人未眠。

校园终于寂静下来,放学的铃声似乎带走了所有生机。夕阳西下,有个人静静坐在楼顶,任虚影渐渐被拉长。是我——一个深爱着如此清冷日暮的人。

我喜欢望天,看落日为天空抹上隐忍的苍凉;看万物在残阳下莫名地匆忙;看云朵被喷薄成一大片血红的晚霞;看飞鸟刺破天空洒下落日般的忧伤。

我喜欢夕阳拉长我的影子,我喜欢影子把我的身体任意扭曲。如天上的云,不可捉摸,不可把握。我一直企图用歌声与舞蹈来诠释夕阳,直到我颓然地坐在地上。

夕阳如梦,梦魇如昨,昨如天空。

当天空带走最后一抹残阳时,晚风已将我脸上的汗水变成一道道流淌过的痕迹。又一个夕阳过去了,又过去了。

我看到飞鸟带来了淡淡的思念;我看到寂寞在刹那间绽放,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我在地上刻画了一张怎样的脸,是微笑还是啜泣。我想看清,可我擦掉了它。人的软弱就是不敢面对现实,只敢将希望抛向一个个虚无缥缈的幻想,没有穷尽。

我踱步到更远的天台,那里有一段颓墙。我静静地靠在颓墙上,像死了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成了这段颓墙的一部分。我将整个背贴在上面,感到隐隐的疼。那是颓墙清晰的斑驳的纹路。我喜欢这样的痕迹,一条条,一路路,最终摸到一团团没有头绪,没有结尾的未知。

当几缕凉风穿过我长长的发梢时,我依然坐在天台上看伤感的天空,任汗水从长长的发梢滴下,在很微弱的光线中折射出每天最后一道虹。

有人说,什么都不能长久,什么都留不下。但我看眼前的一道虹,好像已经消逝,但又似乎长留我的眼前,我的心间。谁说什么都不长久呢?谁说什么都不能留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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