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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作者:鲍妍言 2023-04-11

 这一季漫长的秋,燃尽了所有金黄的火红的生气,刺骨的寒雨侵蚀掉了城市仅余的色彩,然后一切就都变成灰的白,连天空都比往常沉重。

 高楼灰色,飞鸟白色,天空灰白色。

 猛然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家的白桦,挺拔得向天空伸展,以一种凛冽的姿势站立着,每一片树叶都有人脸那么大。大抵是那时的我太小,竟觉得树上的长尾喜鹊,像是在云端歌唱。那时你伟岸壮丽的身影,虽然从窗子里只能看见你的一部分剪影,却总让我从心底,感到一种奇异的美。

 立夏之后,白桦巨大的叶片,就会将阳光裁剪成细碎的金箔,贴在我的窗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从叶脉中流淌下来的,树的精魂。知了攀在白桦树上,永不停息地歌唱着夏天,万物永生。深秋之后,不算窄的街道上,总是铺满了厚厚一层枯黄凋敝的落叶,环卫工人把这些落叶扫成一个半人高的小堆,一把火将它们点燃,灰白色的青烟纠结缠绕,在我弥漫消散。那些外墙斑驳的小楼,院里丛生的杂草,这时都变得如梦似幻。而火燃烧到最旺盛的那一刻,一定是这些叶子即将化成灰烬的时刻,它们层层叠叠,落在了我的心上。

 那时候我的,有参天的白桦,有枝叶间歌唱的喜鹊,有树下打着毛衣拉着闲话的老人们,有不停叫我出去玩的小伙伴。而现在的,只有两侧冰冷的高楼和中央四四方方灰白色的天空。即使是万里无云的时候,也只有下午阳光才可以爬上我的窗台照进我的小屋,酿一星半点的暖意,而后匆匆离去,了无牵挂。

 的时光如流云飞逝,只一眨眼,便换了另一个天地。

 的天空变得很硬,像一整块橱窗玻璃。睫毛上凝结成的霜花,不动声色地昭示着冬日的来临。这一季的秋漫长得近乎永恒却也终将过去,而窗内小小的孩子,长大了。  (王晨伊系陕西省西安市西北工业大学附属中学学生,指导教师/惠军明)【简评】  简单的一扇窗,你看,或许只有四角的天空,还有远处翻卷的流云。在作者这里,这扇窗仿佛是一扇虚掩的门,轻启门扉,展现在眼前的,是偌大的记忆花园。作者放眼望去,从春到夏再到秋,的景色如电影的镜头变换:白桦树叶子好大,树上的喜鹊还在唱歌,树叶缝隙里投射下来的阳光如金箔一样灿烂,即使是焚烧的落叶,也弥漫着如梦似幻的氛围……这些简单的事物,因为穿越了记忆的薄纱而来,落在此刻作者的眼眸里,都蒙上了一抹迷人的色彩。文章的脉络由此及彼,最后又回到眼前此景,这一进一出的转换、对比,令人更加留恋曾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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