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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白发,却换得一场徒劳

作者:虞淡茗 2023-04-11

对于你,我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说起。习惯于在花团锦簇的田间小路上赶路,神色匆匆,却又孤身一人。忙于追逐些镜花水月,却忽视了你,那个伴我“闲看花开花落,坐观云卷云舒”的你,那个形单影只地站在远处且守望着我的你。你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许是坚强。你出生于1968,家中历代赤贫,说是“家徒四壁”甚至还有谬赞之嫌。你8岁丧母,18岁丧父,最潦倒时甚至想过自绝于桂林山水。但你挺过来了,从曾经的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应有尽有,从曾经的父母双亡到如今的阖家欢乐。一路走来,几多磨折,几多坎坷?但你却不曾抱怨,昂首阔步行至今朝。又许是脆弱。从未想过如山般的你会哭泣。可2015股灾爆发之际,损失惨重的你风尘仆仆地从沈阳归来。当我满脸笑意地冲你说着自己凭借努力而换来的优异成绩时,却突兀地发现你沧桑眼角的一丝晶莹,不禁心头狠狠一颤。那时我尚有些不能理解,如今方才懂得:你是在畏惧,畏惧因自己的失误而让我的瑰丽大学梦破灭,而让原本幸福的家庭陷入困境。许是随性洒脱。犹记得你告诉过我,你年轻时曾孤身一人背起行囊,足迹遍布名山大川,见识过异域风情,亦品味过故乡特色;曾在滔滔长江中自在畅游,亦曾在巍巍华山上谈古论今。那时的你虽形单影只,却浑身轻松,了无牵挂。又许是对挚爱恋恋不舍。如今的我将远走天涯,去拥抱这个五彩纷呈的世界。可是曾那般逍遥自在的你如今却是满腹柔情。你曾不止一次地询问我是否需要你陪读,虽语气轻猫淡写,可我却品味得出那之后所包含着的,是一个五旬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殷殷牵挂,是一个已经奉献了自己近二十载青葱岁月的“老者”,愿意将余生尽皆燃烧给孩子,尽皆燃烧给柴米油盐的决心。不管这之中是否潜藏着几分溺爱,可我明了,我的心弦已被叩响,我的心绪已难平歇。许是自私。面对外人时,吝啬仿佛已成为你的代名词。无论我与母亲如何将你劝说,你总是一毛不拔,独留那些外人在背后对你嬉笑谩骂。又许是无私。倘若不无私,堂堂七尺男儿又怎甘天天留在家里与我作伴,弃昔日的梦想与热血于不顾,默默承受着岁月的冲刷鞭打,承担着生活的酸甜苦辣?可奈何,我选择了追逐梦想,不负年少。曾经困扰过你的经济重担仍会在一段时间内让你脆弱不堪,曾给予你希望的“陪读”思想断然不会被我接受,曾为我付出一切的伟大行径似乎也不能获得任何回报,细想来,你的漫长守望,却只换得一场徒劳!话虽如此,但我的心又怎甘如此?我已让岁月给你独留下满头白发,绝不能再放任他模糊亲情的脸!我将尽我所能去爱你,有生之年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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