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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故乡

作者:吕蕊鸾 2023-04-11

在有些人心中,故乡是港湾,外边风浪再大,故乡依旧温暖;有些人心中故乡是太阳,它发光发热,给人力量;有些人心中故乡是月亮,只要凝望着它,内心就会无比宁静祥和。而故乡给我的印象却是多渣的水,越来越少人的荒凉。对比故乡与学校,我更愿待在学校,因为在学校我不用为了水而发愁。也许与石质有关,我家烧的开水总是有许多渣子,尽管母亲已在水壶里放了丝瓜瓤(丝瓜瓤可以去壶锈),但作用不大。刚烧开的水惨不忍睹,水和渣子均匀混杂,仔细观察会发现,渣子就像是有生命的头皮屑,在水中欢快的转圈,舞蹈,挑衅!我能做的就只有忍着口渴,咬牙切齿的等待。一会儿渣子沉淀了,可是,水却分成了三层,像鸡尾酒一般,最上面是一层浮渣,中间是清水,下面是大碎渣。机智的我开动脑筋想了个方法,把上面的水倒掉,喝中间的,最下面的同样倒掉,这样,我就只喝三分之一。虽然有些浪费,但我只能这样做,我不喜欢家乡的水。越来越少的人使故乡变得越来越沉闷。当今时代,年轻人大都出门工作学习,只有大部分老年人和少部分壮年还留在村里,故乡像是一棵临近冬天的树,叶子逐渐飘零,越来越稀少。故乡老了,这是一次我放学回家时的感受。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一群穿着黑色或深蓝色衣服的老头围坐着打牌,时不时发出些笑声,像一群乌鸦发出悲凉的叫声,死气沉沉。那天是阴天,空气本就沉闷,这幅场景使空气更加压抑,甚至觉着呼吸都是困难的。回到家中把这事告诉妈妈,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后被落寞取代,她说:“年轻人都走了,只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哪有生气可言,说不定再过几十年,我们村就灭绝了。”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四处荒芜的院落,院落里疯长的杂草都是证据。故乡老了。然而,故乡的美却是我心中最亮丽的色彩。脑海中依然印着那幅景象,早上火红的又大又圆的太阳从青黑的山上缓缓升起,太阳像一团火,点亮整座山,每棵树都散发着耀眼的光,从树根到树梢。洁白晴朗的天,火红的太阳,青黑的山,啊!这是一幅多么美的油彩画!故乡既没有高楼大厦作为精致的服装,也没有黑夜里耀眼的灯光作为珠宝首饰,但是,一块块种满庄稼的方整的土地却组成了她独一无二的花格裙子,空气中弥漫的粮食清香是她独一无二的体香!故乡的黄昏最令我难忘。她是一个有着百面千孔的美人!有时,紫黑的天空夹杂着落日的红色余晖,淡白的月亮像一根小巧精致的银鱼钩倒挂在天边,黑压压的山镶嵌在这浓重的画中,颇有“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的味道,这样的黄昏拥有将人灵魂吸走的魅力。有时,黄昏是黑白清的基调,降落的太阳十分小,就像碗口一样大小的暗红宝石,天色微暗,夜渐渐苏醒,连绵起伏的山就像海浪,一点一点将这红宝石吞入腹中,如果这时再有几只孤独的鸟儿飞过天际,就应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了。故乡忆,其次忆乡人,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故乡的人,那便是“勤劳”,尽管村里大都只剩下了老年人,但一到农时,地里随处可见蚂蚁一般辛勤劳作的人们。阳光下,他们弯着腰默默地,仔细的耕耘着,像照顾刚出生的孩子般仔细认真,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一天就悄悄的过去了。劳动,已经成了故乡人的一种习惯。有的老人被儿女接到城里的楼房里安享晚年,他们的感受不是轻松幸福,而是备受煎熬。在楼房里没有农活,一些家务活也被儿女抢着干,要是有小孩子照看还好,能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可是现在孩子也少,有时四个老人照顾一个孩子,老人,还是寂寞。我们村有的老人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在楼房里闲着浑身难受,真不如在地里干活舒坦!”劳动,已成了故乡人一种印入骨髓的习惯。最熟悉,最亲切的是故乡人,哪怕我们不相识,却能感到一种浓浓的情味。坐着去我们村的公交车,看着故乡人,总会感到浓浓的亲切,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尽管他们穿着简朴甚至老土,一双手上总是用些污渍和深深的沟壑,头发看起来有些油腻和凌乱,话语也带着浓浓的口音,像浓稠的老酱。然而,这一切却让我感到心安,就像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我的故乡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它给不了我回答别人询问时的硬气,它给不了我别人眼中的骄傲自豪,但它却是我的唯一,是我的根。不管我今后将走多远,我都将默默地遥望,守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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