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题记
艾很苦,很苦,它的味道,我认为从来都不算香,一如我认为,她从来都是执着的一番无稽之谈。
艾是贱长的,在哪儿都可以看见它灰绿色的身姿。独特的叶,挺直的茎,却生就一股子刺鼻的令人厌烦的味。狂烈,文绉绉,两种极端在它身上糅合,最是令我不喜。可偏偏就这我最不喜的艾,被她如珠如宝般栽在门前,一大丛一大丛的。
在我还未认全门前花草的名讳时,她就栽下了艾草。小时我很爱花草,但这艾,却也是不喜的,不喜它苦眉苦眼的样子,那灰绿色的皮褂,不及花儿的千娇百媚。
小时身子骨弱,常常生病,她就会掐几支艾,混着几棵不知名的草,熬一碗浓浓的药汤,哄着还不知事的我饮下去,我顺从地喝下那黑乎乎的药汤,口里,身上,甚至心里,便也是化也化不掉的苦艾味。
在苦艾味里一天天长大的我,总算知道她宝贝的是什么了,那春风中洋洋洒洒的,就是艾呀!艾很高,她常常抚它,还拎着小水壶时不时浇浇,拿起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记记。却总是忘了带我出去玩玩,仿佛艾草才是她最喜爱的宝贝。我便从那时,骨子里厌上艾了。
身子骨还是不怎么好,生病感冒,她依旧会端来一碗艾草汤。每每这时,我就会掩着鼻子挡住她递来的药汤,娇纵地说:“不喝,不喝,拿开。”实在抵不住她那殷切的目光,我也只好接过,嚷道:“苦死了,喝完要给糖!”她总是宠溺笑着点头,“喝吧!乖孙,喝了身体棒,百病消!”心里对她的话,我感到由衷的不以为然。对于艾,对于她,我固执地厌烦。
再大些,我们迁居到重庆,本以为可以和艾说再见了,却不料,她不知又从哪儿寻来了艾,摆在阳台上,整整齐齐。或许是常喝艾汤的缘故吧,我的身子骨变得硬实了,不再经常生病,于是空气中弥漫的苦艾味渐渐淡了,淡了……
重庆雨多,爷爷有风湿,她就买了一个小火罐,每天用晒干的艾草给爷爷艾灸。那股我熟悉的苦艾味,带着点焦糊的烟火气,拥抱了整个屋子。在苦艾味的包围中,爷爷的风湿渐渐好转,鼻息间,那苦艾的苦仿佛带着点生机的馨香。
我慢慢喜欢上了那独特的艾香。偶然间,我窥到了那个神秘的小本子,上面密密匝匝记录了艾的长势和艾的药方,或是治感冒,或是治风湿,或是治肠胃不适,或是驱虫……
这是那个只有小学文化的奶奶怎样的心血啊?难怪从小到大,家里总少不了那股艾草的清香,我释然了,艾草那独特独特的清香溢满了心田,甜甜的,暖暖的……
艾草平凡,却独立向上,坚持自我,亦如你,我亲爱的奶奶……
悠悠艾草香,绵绵情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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