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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跳

作者:严睿 2012-03-22

一周的倒数第三天,下午,骄阳当空,塑胶跑道上满是热气。

学生们都匿在了堪堪几平米的阴影下。有的看着跑道上的运动员,偶尔呐喊助威,有的要么戴着耳机听流行曲,玩着高像素的游戏,要么低头拿着铅笔画力的示意图。我是后者。正想着英语阅读的细节,旁边的同学却喊我去跳远了。

我把作业塞进书包,披上外套,拿好手表,有一步没一步地挪去,深知跳远我只是走个过场,于是非常淡定,什么体育精神都抛到脑后。

闷秋烈日,暑气深数尺,汗流浃背而不知。到了场地,其他班的早早试跳过,周遭围着家长老师,为他们打气。裁判员红旗一挥,他们个个龇牙咧嘴,仿佛沙坑中有了不得的宝物一般,向前冲了,线前,起跳,气打得确乎很足,整个儿气球似的飘起来又落下,黄沙扬起,几位志愿者马上上去量长度。

喊:“四米一三!”叫:“四米六七!”吼:“四米四九!”

终于到我了,除了同班,没有一位加油的,我把外套脱下,手表放在上边。阳光化成七彩的圈了,绕来绕去晃眼睛,又烘烤得炙热。头晕乎乎地起跑,线也不知何许,就胡乱地跳起,油也不够,仿若一只折翼枯叶蝶,落在沙坑。左脚先落地,偏了寸许,右脚落在偏了的寸许上,绞着,转着,呼啦地倒在地上,打几个滚,心里本是庆幸未有女生在,挣扎地站起后,发现背后同班女生一脸奇怪地看着我,顿时大觉吃亏。本来兴起的体育精神又熄灭了。

这时,志愿者细语:“三米八八……”

怎么个酷热难当!我戚戚不语,拍一拍身上的沙,发现兜里,鞋里满是,叹了口气,准备下一跳。裁判员过来了,他告诉我,这次时间太紧,每个人只有两跳,而我刚刚摔了,下一次就不要跳了的好。我听罢,纠结了很久,很久。

曦终于开始减弱了,不过还是映出了赛场上所有人拼搏的的身影。过了半柱香的时候,我拖着疲惫的躯体走了回去,路上遇到同样还有比赛的同学,互相看看,点点头,默默擦肩而过。有点凉风掠过,我猛然想起外套和手表还没有拿,又小跑回场地,它们还在,她们也在,尽管步伐是碎的,可一样前冲,起跳,不怕跌倒。看到了,我对我做出的决定,也不后悔了。

至班,四肢酸痛不能动。坚持着,拿出语文作业,是一道眼熟的选择题:

体育精神是什么?A、重在参与B、勇争第一C、团结至上

……

骄阳依旧,热逼人。我看着裁判员,笑了起来,十分套路地告诉他,如果我不尝试,一点机会都没有,可尝试了,兴许还有一线希望呢。他摇摇头,挥动红旗。我带着这种精神,往前冲去,起跳。

……

我知道这道题该选什么了。在绝美的晚霞,漂泊的孤雁下,写下了自己的选项:D、alloftheab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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