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多拉•邓肯——崇尚自由的舞者
追求个性张扬的邓肯不能满足芭蕾舞中的那些制压,她创造的舞蹈是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对于自由的向往,而这种领悟与执著正如圣母玛利亚接受神的意旨时那份有些迷茫但决然承担的坚信。
她是一个没有上过一天舞蹈学校的舞蹈大师。这个从6岁起就在家中举办舞蹈班的女人,天生拥有为舞蹈而生的思想。她出生在芭蕾舞盛行的年代,却痛恨芭蕾舞的严格定律,认为那样的和谐是不自然的,做作的。当她看到学舞蹈的孩子们在暗无天日的练功房里,像照数学坐标一样地磨练自己的身体时,她发誓要培养真正的舞蹈人才。她丢弃了足尖鞋,扔掉束胸衣,赤着脚到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去跳舞。她就是“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
上帝不但赐予了邓肯灵慧的艺术细胞、敏锐的感受力,让她生来就与世界级的艺术大师息息相通,而且还在她的血液里注入了浓烈的反抗因子和冒险属性——桀骜不驯、狂热坚韧,来保证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特立独行,以保证自己始终是一个宇宙而不是一颗行星。她的一生之所以有意义,全在于她的拒绝和反对:“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从来就没有什么圣诞老人。”“谁想评论我,就让他说去吧!但是如果要评论,首先还是去责怪自然和上帝吧!是上帝让人们觉得这一时刻比宇宙中我们所知道的和所经历的更有价值,更让人渴望。”
单薄的邓肯在内心中孕育着巨大的力量。她坚决抵抗着芭蕾舞的冲击,用自己的舞蹈作为革命的武器,反对社会的僵化和虚伪。她的舞蹈是发自于内心的,她的舞蹈是诗歌、是音乐、是自然、是生命本身——真正的舞蹈是一种恬静的表现,它受制于内心情感的深层节奏……
就是这样一个带有梦幻般理想的艺术家,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始终坚信自己的梦想,相信明天会更好。不问结果,只是勇往直前。敢于和当时的社会规范及传统礼教对抗,需要何等勇气!邓肯燃烧自己,亲身示范摒弃沉重的过去,如此个性也为她的一生铺陈出跌宕不羁的精彩际遇:自创的舞蹈方式大受欢迎、勇于追求爱情致使恋情恒常伴随左右、拒绝婚姻加诸女性枷锁而拥有两名非婚生儿女……种种行径和际遇,就是一件新女性自觉和现代舞蹈交织而成的艺术品。
不论懂不懂艺术、喜不喜欢舞蹈,热爱生命亟需突破重围的你,前方有邓肯正在微笑等待,她会告诉你:“即使走进一条无人小径,虽然独行,你也不感到寂寞。”
她的舞蹈不是一种娱乐节目,而是一种个性的表现,是一种更有生命力的艺术品,它无比丰富,激励着我们努力实现自己命定要实现的事业。
——美国前总统 罗斯福
伊莎多拉的舞蹈给人间所有的美都投下了光。
——作家艾迪•沃敦
看邓肯小姐跳舞,你的思绪和精神会回到那混沌初开的远古时代,回到这个世界的黎明时刻。那时人类伟大的灵魂在美丽的身体上找到了自己的自由表达;那时动作的韵和声音的律和谐一体;那时人体的动作与海合而为一;那时女子的胳膊美妙一摆是玫瑰花瓣的开放,而她落在芳草地上的脚则是落叶在地球上轻盈的漂浮。
——美国《艺术》杂志的评论
她毫不保留的自我剖析,坦率得令人发窘,生动得让我们感到一个亮丽生命的耀现。
——林语堂
1877年5月26日,伊莎多拉•邓肯在美国的旧金山降临人世。按照伊莎多拉自己的说法,她的性格在娘胎里就已经定了,她在娘胎里便开始跳舞。母亲怀她的时候,痛苦得经常说:“这个孩子一定很不正常。”而且预料会生下一个怪物。
伊莎多拉一生下来,似乎就开始手舞足蹈。母亲此时不由得大叫:“我没说错吧,这孩子是个疯子。”后来,伊莎多拉成了全家和朋友们的笑料:他们给她穿上衣服,放在桌子上,然后演奏音乐曲子,于是她便随着舞起来。
伊莎多拉大约6岁时,便召集了六七个街坊上的孩子——他们小得还不会走路——让他们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教他们挥动手臂。母亲问她在干嘛,她说这是自己办的舞蹈学校。邓肯夫人觉得很有趣,就坐在钢琴前面为她弹奏乐曲。后来,这个“学校”继续办了下去,而且大受欢迎,邻居的小姑娘都来了。他们的父母给伊莎多拉一点儿钱,让她教她们。伊莎多拉成了世界上年龄最小的“舞蹈教师”。
18岁那年,她加入了著名的戴利舞蹈剧团。但没有多久,她便指责戴利在浪费她的天才,愤然离去。在伊莎多拉看来,戴利舞蹈剧团被称之为舞蹈的那些僵硬而陈腐的体操动作,只是扰乱了她的理想。她追求的是一种与此不同的舞蹈。她说不清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然而她探索着,走向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一旦找到钥匙,她就能够进入这个世界。
离开了戴利,伊莎多拉回到卡内基会堂的工作室。这时的伊莎多拉已被美国钢琴家、作曲家埃斯尔伯特•奈温的音乐深深地吸引住,并为他的音乐《那吉苏斯》《奥菲莉亚》《水仙女》等创作了舞蹈。
然而埃斯尔伯特并不买账,他找到邓肯并大声嚷道:“听说你用我的乐曲跳舞,我不准,我不准!我的音乐可不是舞蹈音乐,谁也不许用它来跳舞!”
伊莎多拉拉着他的手,领他到一把椅子旁边。
“请坐,”她说,“我要用你的乐曲跳个舞给你瞧礁,要是你不喜欢,我发誓以后决不再用它来跳舞。”
于是伊莎多拉用他的《那吉苏斯》跳给他看。从那美妙的曲调中,伊莎多拉早已发现作曲家对于年轻的那吉苏斯的想像:他站在小溪旁看着看着,终于对自己的影子发生了爱恋,最后衰竭而死,成了一朵水仙花。
最后一个音符的声响还没有消逝,埃斯尔伯特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来一把把她抱住,两眼噙满泪水,凝视着她。
“你真是个天使,”他说,“你真是个歌舞女神。我创作这个乐曲的时候,心目中所看到的恰恰就是你表现的形象。”
埃斯尔伯特完全陶醉了,立即建议跟伊莎多拉在一起,在卡内基音乐厅里举行演出,并将亲自为她伴奏。埃斯尔伯特亲自筹备,预订会场,设计海报,并且每天晚上都来跟伊莎多拉一起排演。
第一次演出非常成功,伊莎多拉以身姿和舞意震动纽约舞蹈界。她的舞蹈新颖,打破了古典舞的规范。一年以后,她前往欧洲,立刻在伦敦和巴黎成名。不久,她在维也纳和慕尼黑取得更大的成功。“伊莎多拉的德国狂热派”由此诞生。伊莎多拉回忆当年在德国的情形:“在演出之后,我离开那些疯狂的观众。我穿着长长的白色裙子,身旁放着一杯白色的牛奶,我便坐在漆黑的深夜里,自己完全进入了康德的《对纯理智的批评》。”
伊莎多拉一生里,除了舞蹈以外,她最爱的是她的两个孩子。不幸的是,她的孩子——一个3岁另一个6岁时,他们乘坐的汽车掉进巴黎的塞纳河,同时被淹死。伊莎多拉悲痛欲绝:“没有任何姿态或表情可以表达我的悲伤。这如同古希腊女王娜尔彼由于悲痛变成石像,我只能坐下来盼望我能在死亡里消失。”
伊莎多拉50岁那年,一天,她走进一个车库,坚持要一位年轻修车工带她试开一辆跑车。车子启动了,瞬间,她的围巾缠在车轮中,仅仅几秒钟,她的脖子断了,伊莎多拉就这样告别了尘世。
活出你自己
我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超越了岁月的女人,只要仍存感动,没有谁能在邓肯那辉煌又悲伤的一生面前麻木。无论是伟人还是凡人,都忍不住要对她多打量几眼。初闻邓肯,是和叶赛宁有关的,知道她是一个美国人,可是却嫁给了一个苏维埃的诗人,知道这一点,心中感到的是一种激动的情绪而且钦佩至极。她不顾世俗观点,敢作敢为,而且是一个女性,这本身就是件浪漫而纯真的事,这里面也有一种美的本质,冲破一切世间的阻力而去追求美的本身就是美的。伊莎多拉•邓肯时常身披薄如蝉翼的舞衣赤足舞蹈。她说芭蕾舞者是扭曲的畸形的躯体,毫无美感,这对当时芭蕾风靡的年代无疑造成了巨大冲击,而她那种对生活、爱情的随心所欲更是引起众人侧目。邓肯的恣意放纵自然有别于圣母的简素内敛,然而看邓肯的一生中,对舞蹈的领悟执著正如玛利亚接受神的意旨时那份有些迷茫但决然承担的坚信。
我们能从伊莎多拉•邓肯神秘的命运中把握点什么,天才的轨迹,它偏离我们普通人聚集的中心,处于常人达不到的最外端,在理智与疯狂的边缘,在人神的交界处,它独立、不受人气地相互熏染,因而能以其纯洁性最鲜明最完整地昭示出命运的意图。
命运总有一个意图,老天让我们生下来是为了什么?伊莎多拉•邓肯在她的一生里,常常显示出她对这意图的极端自觉和极端盲目。当她的舞蹈不被人理解时,她是自觉的。只有一次,因为穷得实在扛不过去了,她才跳起那种迎合观众胃口的“带劲儿”的舞蹈,这一个星期让她恶心得要命。后来,她得到了一些艺术家和名人的赏识,但在商业上仍无成功,经济上依旧很拮据。这时有一个德国的经理自认为给邓肯带来了天大的幸运,请她去游艺场演出,每晚500马克(后加到1000马克)。邓肯叫他快走。她说,她将来会去柏林,为歌德和瓦格纳的同胞们跳舞,但要在真正的音乐殿堂里跳。三年后,邓肯的这些“大话”果然实现了,在科隆歌剧院,爱乐乐团为她伴奏。在未得到之前,就敢于放弃,这种惊人的自信,一般人是不可能有的,因为大多数人都缺乏她那种与生俱来的明确目标和叛逆性。
米兰•昆德拉在《生活在别处》中将青春、革命、诗歌等同起来时,他力图向我们揭示青春的危险性、残酷性和悲剧性。年轻时的崇拜不仅虚幻、缺乏理性,而且总是不由自主地指向极端的一极。“砸烂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口号世世代代以不同语言、不同形式在青年中流传。尽管我们从来没建立完全意义上的新世界,但永远也无法阻止年轻人对旧世界的恨,所以青年心目中英雄的共同特性是蔑视一切,狂放不羁。邓肯正符合这个条件,但她是自觉的,而不是盲目的,她听命于自己的意志做出各种随意的姿势,向陈腐的古典芭蕾旧世界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舞蹈革命。当一种艺术的表现形式发展到一定成熟的时候,它就成为了一种不可超越的一个山峰,让后人都用仰视的角度来对待它。内心的焦虑与挣扎都只是为了能在有朝一日到达这一顶峰,或是超越这座山峰。这种挣扎有时会让缺乏意志的艺术家在浓浓的焦虑中将自己彻底淹没,也使得那些信心不足的艺术家半途而废。只有当这些心力交瘁的艺术家们,有一天突然间发现艺术的表达方式不仅仅只是惟一的一种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于是,他们试想着另辟蹊径,跟随着他们心中的一个全新的艺术山峰挺进。
追求个性张扬的邓肯如同那些伟大的艺术家们一样,自然不能满足于芭蕾舞中的那些压制,邓肯创造的这种全新舞蹈就是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对于自由的向往,一种无拘无束的舞步应似流水般的流畅。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而每个人生命中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一份精华。要成为你自己,就必须找到你的与众不同的长处,并尽全力发展它。邓肯为我们作出了最好的榜样。
任何一位成功者固然可以向你昭示他们如何成功,却无法代替你追求成功。惟有你根据自己的特点去设计成功、追求成功,才可能得到属于你的那份成功。人要走自己的路,就必然面临层层阻力。面对错误,要勇于说“不”,绝不妥协与屈服。早年就相当独立而叛逆的邓肯,对于虚伪的社会道德的规范一概嗤之以鼻。无论多少人士批评她,都无损她在舞蹈艺术上的贡献,在舞蹈史上,她绝对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邓肯自由的舞姿是由心灵召唤而来的,美国《艺术》杂志的评论说:“看邓肯小姐跳舞,你的思绪和精神会回到那混沌初开的远古时代,回到这个世界的黎明时刻。那时人类伟大的灵魂在美丽的身体上找到了自己的自由表达;那时动作的韵和声音的律和谐一体;那时人体的动作与海合而为一;那时女子的胳膊美妙一摆是玫瑰花瓣的开放,而她落在芳草地上的脚则是落叶在地球上轻盈的漂浮。”今天虽然我无缘目睹她曼妙的舞姿,但一个勇于追求的舞者的形象早就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虽然还很朦胧,可是我仿佛看到一个青春的躯体,赤足,不戴任何珠宝,携一股英雄的刚毅,理想政治家的正义、仁慈和纯洁以及母亲发自凡心的爱和温柔,在林间,在山涧舞蹈着,她的手臂柔软,双腿匀称,她如同音乐家跳动的音符,她不去想,可是就在这种舞蹈中,凭着一种直觉,一种非凡的感受力,表达了所要表达的一切,而这一切,又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就像美国总统罗斯福说的:“我看她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就像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在花园里蹦蹦跳跳,在摘拾着自己喜欢的美丽的花朵一样。”
一个人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当自己行将告别人生时,突然惊觉:天哪,我怎么一直只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谁也不会比你更懂得自己。尤其不会比你更懂得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既然生命属于你,你就应该对它负责。而对生命负责,首先就应该对心灵负责。只有那些最能听从自己心灵呼唤的人,才会活得快乐,并具有追求成功的最大动力。
从邓肯身上我感到即使有机会很快接近另一位巨人那样的水平,也宁可当第一的自己,而不当巨人第二,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独占一席。历史是一个不断进取的过程。倘若力争成为真正的“自己”还不能超过前人,也就不会产生如邓肯这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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