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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作者:绅士 2016-03-17

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天早出晚归的劳作打工,只为供我读书支撑起这个家。小时候,父亲是那拉车的牛,父亲是那登天的梯。

我慢慢的长大,爸爸的青丝也渐渐变成了白发。终日操劳奔波苦,每次洗头都会掉下大把的头发,之后爸爸不再经常洗头了。我一窜就长高了,看着那曾经无比伟岸高大的身影渐渐变得瘦削,变得伛偻,看着那饱经风霜却始终微笑的面庞,总是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打转。我爱我的父亲!

“爸,我不想再念书了。”父亲听后先是一愣,转而又问:“怎么突然就不想念了?”姐姐没有回答,只是一脸不成熟的决绝。空气仿佛凝固了,令人感到压抑。父亲几经周折,终于在老师那里得到了缘故:姐姐早恋了。

当时是高二下学期,即将进行重要的会考。老师告诉父亲无论如何也要让姐姐参加会考,因为这样如果姐姐回心转意,还有考上大学的可能。要知道当时的会考成绩是要计入高考成绩的。父亲苦苦恳劝,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姐姐还是没有回头。家里的亲戚也来劝说姐姐,奈何姐姐心意已决。那一段时间,是黑色。爸爸的鬓角添了白发,妈妈眼睛红肿,姐姐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那时的我正读初二,还是懵懂的少年,但我隐约感受到了什么。我开始拼命的学习。当时的我算得上班里的优等生,情窦初开的我也有喜欢的女生,我把这朦胧的情愫狠狠撕扯碎,狠命学习,一次次的撕碎在一次次的萌发在一次次的撕碎。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发呆,变得冷漠。整个初二一直考在第二名,初三的几次模考也在全市排名前六十。我的朋友变少了,我的性格也愈加孤僻,对学习感到深深的厌烦。我和喜欢的女孩考上市里不错的同一所高中,却在一次同学聚会中得知她和我最好的朋友恋爱了。我疯狂地灌酒,极力掩盖心里那种不堪的痛苦,脸上往常一样的平静,祝福了他们。我知道他们不会发觉什么。

初入六十人的班级排名四十九,尽管我对学习是厌恶的,最终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在之后的考试中稳居前十。也许是一切都太平静了,内心的压抑,对学习的反感排斥,难以按捺,最终还是爆发了。幻想,幻听,恐惧,愤怒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我深陷不安的泥潭,难以自拔,学习成绩一落万丈。

“爸,我不想在念书了。”父亲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父亲东奔西跑,在校外为我租了一间房子,陪我一起。父亲一边打工,一边回家喂养母鸡、小兔和小狗,一边还要照看我。父亲的白头发又多了,背也愈加佝偻了。父亲的心已经被伤过一次,我不想再让他受伤了。

父亲、母亲、亲戚更加恳切的劝导我。讲道理谈以后,我听不进去时常发脾气,伤害身边的人,却又在清醒后后悔。不能再让家人受伤,我再怎么狂暴,厮乱,也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也在暗暗努力。

我考上了一所还算可以大学。代价就是母亲外出工作,回家成了一件难能可贵的事;父亲在家工作,疲惫不堪的心却要再忍受孤独的折磨。我对感情变得淡漠,对学习没了兴趣,每当想起父亲的孤独,母亲的漂泊无依,内心最深处就会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让父亲母亲团聚的迫切渴望,就会平复复杂的心绪,继续做该做的事。

每次周末和父亲视频通话,总会感到一阵心酸,一句句的聊着,半小时,一小时甚至更多,我想尽我最大的力量减少父亲的孤独。父亲每次聊天都笑着,不过我感受得到那笑容背后的疲惫。

都说养儿为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一根烟,一杯酒,又怎能去除得了您的苦闷?漆黑夜里,皎洁的月,闪烁的星,又怎能减轻你的孤独?在寒假我经常在床上躺着玩手机,您总是说让我出去找同学玩,我不听。我是不想让家里只有孤独的您,有我陪着您。玩手机是为了缓解彼此无言的沉默。独自在家让您习惯了散步,经常一走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更多。傍晚的马路,黄昏下的麦地,有您那孤独而又刚毅的背影。不知道您是否注意到那盏静静亮着等着您的灯。

父亲,我深深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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