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它们便是树。那些你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又朴朴素素的树,普通到甚至让你忘了它们的存在。然而,它们却无时无刻不在向你提醒着生命,展示着生活。
第一棵树
我上的初中原先是有一条不算长却很poetical的中央大道的。路两旁是高大的杉树,从褶皱的表皮上你就可以读懂它的年龄。喜欢清晨推着自行车走进这条道路的感觉。清晨的微红的光和着露水儿的晶莹一同飞进你的眼里,枝头上有不知名的小鸟愉快的歌声,但抬头却又难以寻觅,叶子的清香伴着早晨凉凉爽爽的风一同吹进心里。带着这样愉悦轻快的,心情,我凝望了两年路尽头那幢古老的红木楼,那里总时常飘来朗朗的读书声和一种穿透心底的力量。那些树,提醒着我“前进”!
在这湿润的林间小路上,飞翔着那么多的灵感,以至于每每我设想任何或悲伤或快乐的情境全是在这条小路上。然而,在两年的迷恋之后,一切都改变了。那天我惊讶地发现小路两旁挖了一个又一个半人高的深坑,那一棵棵高大的树全都已经连同巨大的圆形的根系一块儿倒在了地上。我像看见很多曾经英俊而又优雅的年轻绅士突然猝死一样,我难过得几乎要哭。我还好像听见他们倒地时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朋友不再,那些美丽的日子也褪色了。
那年夏天,我以为自己活在小说里,但令我惊醒的是:一位充满诗情画意的朋友跳楼自杀了,同校园里那些红树一样,从人间蒸发了。
时间,我感到生命原来如此脆弱。面对平整的却又毫无生气的水泥大道,我冷笑一声,从此更加珍爱自己。阳台上,则栽了七盆绿油油的强壮的植物,只是从来不开花。
树,我最真的朋友。
第二棵树
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来来往往于家与学校之间,路上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除了几棵总是绿绿的树。看它们绿了,黄了,又绿了,又黄了。偶尔放慢车速,我惊喜地发现它们在一点一点地长大。一天就在一棵树背后的巷子里,我看见一个小女孩一蹦一跳地从里面出来,父亲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小女孩头上扎了好多小辫儿,扎着各种颜色的皮筋:红的,黄的,橙色的,绿色的,天蓝的……,小女孩在树影背后一闪一闪的,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高大的父亲,在树后露出弯着的身子,很小心地在她身后托着那只不算沉重的书包。这一幕早巳定格为一张最经典的相片藏在我脑海,至今也难忘。
为了中考体育满分,我常常很早赶到学校操场上去跑几圈。每次刚卸下沉重的书包,一回头总发现在操场另一边的小林子里的空地上,一对老年夫妇已在那儿悠悠地舞剑了。那两支剑在枝叶杆缝里透出奇异的亮光,一招一式,一舞一动,成了林中的风景,也使林成了风景。早晨东边的朝霞总会露出温存的红颜,我在这暖暖的红中感到的火热的爱,在青绿色的树叶里又会变得清透明亮。
树,让我读懂了生活。
第三棵树
高中部的树也不算多,而且一棵一棵整整齐齐地排在花坛里,让人感到太过呆板。但我也惊讶于从楼上看下去时,这些树变得那么生动。
这些树大多时候总长着翠绿的青草一般颜色的叶子。它不结果,却会长出,种黑紫色的圆形的籽,捏在手中,像黄豆粒般大小,还有米兰一般的小的花朵。高中的树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浓郁,而且变得淡雅清新了。
在二楼时,上高一,似乎伸手就可触及窗外的树叶,这时我便感觉自己被包围在一片树里面,早上读书的劲头十足。
在三楼时,上高二,坐在窗口时,总喜欢往窗外看校内、校外的一棵棵树。有一次奇妙地发现:原来每棵树的颜色都是不同的,有深绿、墨绿、军绿,深绿中杂些草绿、嫩绿、新绿、黄绿,绿中带些黑色……这种种颜色通过一片一片的叶子叠加在一起,在窗外变成一片绿的海洋。这时感到的是满眼的充实。
到高三,要去四楼了。那里,是更高的位置。想必,看到的树会更充实吧!原来人一点点地向上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树。
树,这寂寥城市中最美的风景,僵硬的钢筋水泥中最亲切的样子。从它,我又读懂了收获。
第四棵树,第五棵树……
我爱树那份真,那份朴,那份坚定,那份执着。
它的满满脉络的叶里写满期待;
它数不完的根源里充满了往事;
它绿色的身体总在提醒你去热爱生命,为生命而拼搏。
珍惜它,那棵永远的树。
后记:
在现实生活里,我们常常看到很多人乱砍滥伐,肆意地破坏树木,来建造一己私利的乐园。
我就常在思考:树,难道只是人们的燃料或只是人们建筑的材料?看着一个个绿色的生命倒下,我便寻找在这之外的树的意义。
后来,终于在校园里马路边找到了,一棵树,一个生命,一段往事,一种不朽的爱情,一份清新的希翼……一片一片瞬间的叶凝结成一棵房屋的树。
为树找个家吧,让它的深根植于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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