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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小记——仿贾平凹《商州又录》

作者:王雪岩 2015-03-02

从住处乘车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小有名气的楚州区。这儿也就是楚州人自我表标榜的“老淮安”。

然言老淮安,名符其实,楚州虽小,名胜古迹甚多,老城保存还有依稀模样,加之若干年来,这里一直冠以‘淮安’之名,清称‘淮安府’,建国后称‘淮安县’,故称其老淮安实不为过。

如今淮安成为整个大省辖市的名称,;老淮安人以为篡夺了他们的名字,大有忿忿不平之感,且自己以正宗正统视之,故自称老淮安人。

楚州与我们近在咫尺,但风俗,风土,人情,方言颇有不似之处,留心察之,趣味良多,因以记之。

一、射阳簃

簃,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楼阁旁边的小屋(多用做书斋的名称)。射阳簃,乃《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的书斋名。

从楚州区西行约五分钟,即到著名的河下古镇。河下古镇在明代颇有名,船只南来北往,造就一时繁华。如今的河下,似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静静的座落在运河岸边,为了旅游的需要,今人难免为她梳洗打扮,但终究弄的不论不类。

黄昏的夕阳下,我踏上石板路,漫步于青砖黛瓦之间,转了几个弯,不知不觉到了吴承恩故居的门前,射阳簃就在里面。

也许是时间太晚,也许不是旅游旺季,故居的大门紧闭着,不进也罢。想一想,那高挂的名人题匾和高门大屋也能算是后人对吴老先生的一生清贫的慰籍吗?

就在这里面的射阳簃中,青灯之下,吴承恩用他面对现实到的愤懑和对明天的向往点燃了希望,用他不泯的童心蘸满浓墨,一页一页写就了《西游记》,但是他的一生呢?即没有李太白的名满天下,也为能似苏秦封侯拜相,每每看到自己的同学他也面红耳赤。(他的同窗好友沈坤金榜题名高中过状元),他终身默默无闻,晚年竟穷困潦倒。这样的人,他的书房能经得起岁月的剥蚀吗,不只是我不相信眼前的景象,大众也心知肚明。在夕阳的余晖中,故居紧闭的大门才显出自然与和谐,我不想见到游人如织的伪饰与热闹。

真正的大师,不需要证明,不需要伪饰。因为一部西游记就足够。

二、老残故居

老残的姊丈,姓高名维字摩诘……住在淮安城内勺湖边上,这勺湖不过城内西北角的一个湖,风景倒十分可爱……’湖西便是城墙,城外帆樯林立,往来不断,到了薄暮时候,女墙上露出一角风帆,挂着通红的夕阳,煞是入画。

“却说老残的家,本也寄居在他姊丈的东面,也是一个花园的样子。进了角门有大荷花池。池子北面是所船屋,名曰海渡杯……无事时,倒也安闲自在。”

这两段文字,就是刘鹗在《老残游记》中对勺湖和自家环境的描写。

真实的刘鹗故居,就座落在风景幽绝的勺湖之畔。

刘鹗,别号老残,记得我初次听父亲提到此人忍俊不禁,“脑残”,世上还有这等别号,好笑,好笑。父亲也因之捧腹。

渐渐年长后,方觉少时无知,每一次想起这事,就加深了一次对老残的兴趣。所以每次走楚州,这老残故居是我必去之地。

勺湖畔,高公桥西街,远远望见长垂的青藤挂在外墙的老宅,便是老残的家了,据记载,刘鹗之父在淮安置下房产,有一百四十多间,还有一处园林,如今只有独立的三个小院,每想及此,让人感叹人生,富贵无常。故居的大厅为硬山造,顶棚上有彩绘,曲拱式廊檐为淮上仅见。

故居现存文物三件;古琴一,围棋桌一,刘鹗穿过的皮袄一件。每次见到这些,都让我想像主人一定是有情趣之官员,有文化之商人,有抱负的水利专家,还是一个钻研古文字的收藏家,对了,还有两个身份,医生和小说家。

一个历史人物,居然身上有那么多可以说的,却最后死在流放地新疆,难道真像他自己说的‘棋局已残,吾人将老,欲不哭泣也得乎、

渐渐的老残两个字的意思也慢慢的有了一点参悟;崇尚发展经济实业救国,屡次失败,命惨乎、南革北拳风起云涌,他人热血沸腾,偏作冷眼观之,偏钻研甲骨文,大篆,偏要抱残守缺,国势日下,局势如棋,大清已入残局,老残,是用名字为大清与自己的命运作了注解……

怎一个残字了得?

三、楚州古玩商

楚州自古繁华,乃运河四州之一(另外为杭州,苏州,扬州),其文化遗存之丰富实在另我叹为观止,青莲岗的灰陶,两汉的墓藏,南北朝青瓷,元明青花,都汇聚在这一方宝地。丰富的文物必然催生一类闲人,因爱好而收藏,因藏品多而交易,因交易而致富,以致有以此为生者。

楚州有一古玩商,因与余父相识,故曾接触一二,颇感其人幽默风趣。

其人中等身材,逢人三分笑,衣着颇为讲究,无论任何环境,皆西装笔挺,面色红润。

一日,余随父前往其家中,未进其门,就听其言道;‘今天还有小朋友来,欢迎,欢迎,欢迎参观淮安市第二博物馆……

淮安市第二博物馆者,就是指其家,好大的口气,好幽默的话语……

其家果然是旧物如林,进大门后,就见两张大条案,气势吓人。我是不明就里,父亲看后一言不发。见不感兴趣,这古玩商迅速将我们迎进小院。院子只有十个平方,墙角倒是堆了些木构件,石构件。这人打开一间小房,这恐怕就是“第二博物馆的第一展厅”了。房间极小,窗户不大,白天也有些昏暗,“博物馆”并无正规展柜,所有东西一律放在地上,东倒西歪,再看东西,无论陶瓷,铜器,一律灰尘笼罩,这位第二馆长拿起一青瓷罐,作自我欣赏状“看看这个造型,看看这个釉水,简直没的比,哈哈……”

父亲接过细看,“新的”,这句话仿佛给这青瓷罐判了死刑,我心暗想,“这会这古玩商该生气了”,谁知这第二馆长咪起眼笑了,“哈哈,新的好,新的好,没有细菌,没有死人味……”;“你们玩老的,伤人,不知又是哪个坟里起出来的,全是细菌呀,哈……”;“老的不卫生……”

“走,你们没看中这块的东西,到那块看看。”

言毕,引我们二人到另一房间,也是极昏暗的,父亲拿一只陶罐。

“这回是包老”

父亲也不回答,还在观望

这馆长估计我们看中了,大开狮子口”两千,我才拿到手的东西,要是你欢喜,就让给你。”

“东西对是对的,就是有点残了,五百差不多,”

“一千,绝对这个价,我赔钱给你老,”

“我加点,六百,”

“老朋友,八百是底了。”

“好,成交。”

在这嘻嘻哈哈中,在幽默风趣中,在斗智斗勇中,这古玩交易做成了。

四、鼓楼茶馓

馓子,吾乡一种极为普通的吃食,将面做成细条盘起,入锅油炸制成。

据说这种食物起源于回族,因为斋月中不能升火做食物,所以斋月之前,穆世林就要准备可以久放的熟食,馓子就应运而生。

淮安不大,但是五里一风俗,十里不同天,就这馓子来说,市区和楚州风格就完全不同。

市区制馓子,“粗”“大”“咸”。有时铍(土语,音pi)下一支,吓一跳,足有筷子粗。曾有不少性急之人,猛的将其“揣”(土语)入口中,将“腮帮子”戳破,叫苦不迭。听老辈人言,女人生小孩要吃馓子,市区的粗大馓子是煮都不易烂的

然不出十里,进入楚州境,馓子立刻变得温文尔雅,“细”“香”“脆”。不但如此,馓子的造型变得多了起来。

先说这“细”,楚州的茶馓,色彩淡黄,因其细,故而色彩显淡,还有一原因,楚州馓子每一根都是空心,经油炸之,呈半透明状,入口即化。

再说这“香”居说正宗楚州茶馓乃麻油烹制,当然香气扑鼻,味道与众不同了。

还有个“脆”字,因用精面做成极细的长条,且每根中间都是空的。入油之后,自然起泡,细察楚州茶馓,每根其实是由许多泡泡组成,这样的食物怎能不“脆”。

楚州城内,驸马巷口,老残门前,勺湖之畔,众多以此为业者,将一个小小的馓子做成了艺术品,有的呈梳子状,有的现菊花之型,有的如月牙,有的如牛角,争奇斗巧,本人每入楚州境,必携数种,回家细细品尝。

由馓子也可见民风民情,市区的馓子“粗”“大”“咸”,足见市区人之豪爽大气,不拘小节。楚州茶馓精致可口,花样繁多,亦可见“老淮安人”精致,追求品味……

小城故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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