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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野趣

作者:邓权洲 2017-01-07

二月的天气,并不算严寒,也不是酷暑,而是温晴的,让人有种温柔的惬意。在这响晴的暖意中,我随父母一并来到了乡下。

此时,冬阳仍躲在云层里迟迟不愿露面,许久才羞羞答答地探了半边儿。那阳光从云层的缺口中温暖地流泻而出,如同从苍穹中扯下一帘金丝编织的纱幕,笼罩着村庄的一角。空气是清爽明净的,“近谷内不生烟,远山上不起霭”,一切豁然明朗。

我踏在田野间的小径上,踽踽独行。两边是我心驰神往的田野。这时的阳光是暖和的,恰到好处,绝不过暖。风息是温驯的,连着一息儿润泽的水汽,隐隐带着幽远的暗香,显然是从后山上繁花漫漫的原野上吹来,让人心旷神怡。和风摩挲着我的面颊,轻绕我的腰间,就连这单纯的呼吸都变得无可比拟的愉快。这条小径笔直地向前无限延伸,一望无垠,似乎没了尽头。我脚下踩着松软的谷皮,如铺了层柔软的毛毯。这谷皮时而被柔风裹着,卷着,伴着尘土飞扬。

两边的田野,则是另一派景象,好似涂抹在画布上明丽鲜亮的色彩,令人眼前一亮。被人们锄成方格似的菜畦上面往往种着青翠欲滴的大白菜亦或是只露着藤蔓打蔫儿着的西瓜。丛生的杂草也都耐不住寂寞,倔强地从土地下冒出来,三三两两的狗尾巴草也以鹤立鸡群地姿态傲然兀立在草丛中。若是只有满眼的绿色那就太枯燥无味了,还好在田野里也有花这样的小精灵存在,那多半是满天星和紫丁香。那一簇簇的紫丁香,团团附着枝干,纯净素雅,如一片紫色的迷离的雾。而那满天星如雪、如玉、如绢,如万星闪耀,远眺一瞥,如同清晨朝霭,傍晚霞烟,散落在田野的每一处。这儿的花虽不如牡丹般雍容,玫瑰般华贵,却也别有一番乡土的纯朴。几只牛儿穿行于田埂子间,尾巴不时地拍打着牛蝇,带着小牛犊,四处觅食,而有的则卧在萋萋草丛之中,沐浴冬日的暖阳,分外慵懒。

正午,村庄忽的热闹、躁动起来,村头的集市一下子人群如织。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妇女们背着正在哭闹的娃娃,手里挎着菜篮子,操着柔媚的南方方言与商贩们讨价。空气中涌动着阳光的味道,热闹的气息,却不觉聒噪,而是由衷地享受。

乡间野趣,不同于筋钢水泥构建的城市中那奢华的趣味,而是处处洋溢自然淳朴的乡下气息。我漫步于此,如同去赴一场美的盛会,足以让人性灵的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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