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年年有,今年月更圆,说比今年更圆的月亮需要再过九年才可以看得到呢。中秋和仲春是相对的,春天花儿开,秋天硕果累,八月的果子—石榴红了,栗子李子梨子核桃枣柿子都相继成熟,气候也如春天一样温存,尤其容易引得中年人的共鸣。单说过节,无外乎吃饼赏月串门登高阖家团圆。“坐地日行八万里”,时间分分秒秒匆匆过,中秋怎么“过”,我的中秋我做主,今年是要改变一下的。
中秋节,也叫八月十五,是仅次于春节的大节,月饼是必不可少的。小时候家里穷,平常是难得吃白面的,糊口的多半是玉米面大饼子和菜糊糊,节省的一点麦面妈妈就是为了做月饼的。妈妈把发好的面在案板上揉啊揉,拽成一团一团的摆在那里,再一个一个杆成好大的圆饼子,在每个大饼子上撒上芝麻盐,还有捣碎的花生粒,两三个大饼子摞在一起,妈妈像个艺术家一样不知道怎么一整,就成花儿型状了,还用麻硕在表面按出花印子,有时各个角上还插上红枣,上笼一蒸,一个个硕大的月饼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了。十五那天,我们农村的孩子都是擓着篮子兴高采烈的去给姥姥送月饼。带青丝红丝冰糖核桃仁花生仁的机制月饼也有,那时候是奢侈品,是难得吃到的。现在发展了,各式月饼花样翻新,而人们的胃口却也麻木了,千元月饼承载不了历史的厚重,只会繁华落尽,重归自然。节前侄女们和妻妹电话预约来家串门,被我们一一挡驾。都是生活在同城的亲属,平常经常见面,年年过节都是买了饮料食品来家里,招待吃饭,互相添麻烦,东西多的吃不完还浪费,过一个节忙乎几天,身体和精神都很紧张。今年中秋节,乃至春节,我告诉我的亲戚朋友,节前节后可以见面,但一定不要拿东西,赶上什么吃什么,随便而惬意。每次串门都带很多的东西,互相攀比,增加物质和精神负担,无形中也减少了相互的走动,时间久了,关系尚在,亲情没了。今年中秋我们早早和妈妈预约,让她准备面月饼。妈妈近八十岁的人了,身体尚好,听说儿女们要吃她做的月饼,精神陡增,在弟媳的积极配合下,用硬币代替麻硕,做出了精致的面月饼。我们一大家子品尝着妈妈的月饼,重温往日的温馨,给中秋增加了家庭亲情的烙印。
从妈妈那里回来,月上三竿,像个车轮一样挂在远方高楼的旁边。正如歌词里唱到“城里的月光灰灰茫茫黯淡无光,心上的人啊你在何方?怎不闻你歌声悠扬,就让月儿代做红娘,传递我对你无限的向往……”月亮越爬越高,越变越小,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远。也许是城市的灯光暗淡了你的光芒,也许是空中的尘埃阻隔了你的容光,但你薄如蝉翼的面纱下容颜妩媚犹存,仿若天仙一般远离尘嚣,陡使凡人仰视也终难读懂你高贵的脸庞。我一个人徘徊在寂静的楼顶,在温柔的月光下沉思。这里的月光没有我儿时的高深,这里的月光没有我东北小兴安岭的清澈,这里的月光也没有我西区山里面的月光明亮。那里的人,那里的物,我丢失在那里的故事,都在这十五的月光里一幕幕放映出来,唤起了我无限的遐思。
八月十六去爬山,人少单调人多太闹,太早露水打腿,九点多钟我们一行六人望山而行。山不在高,在乎的是爬,正如垂钓,有人是冲鱼去的,也有的人就是为了钓。春天的花儿早已涅槃成果,秋天的花儿还在打苞待放,路边园子里高贵的果子光鲜照人。树林里黄叶渐落,缕缕粗壮的斜阳光亮了林荫小路。金黄的茁壮的茅草上蚂蚱们在顽强的飞翔。那一大片老核桃树只留下硕大的树叶和受伤的枝杈,核桃断无一二。路边两株沙梨也只剩人手难及高处末端虫叮鸟啄的残食败果。真是好看的花儿早谢,好吃的果子早落啊。我们还能奢望什么呢?蓦然远望,山坡上树丛间,石崖上,风化的石头缝中,一片片一株株矮小的酸枣树静静的伫立,羞答答红着脸凝望着路人,多像淳朴不开的山野姑娘。没有粗壮的枝干,没有华丽的绿叶,还满身的针棘。甚至是不能称之为树。没有人打理,更没有人眷顾,顶风冒雨,傲视霜雪,就这么倔强的生存于天地之间。果儿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红有的黄,皮薄肉少还有核,甚至是不能称之为果。看到它我如同看到了我自己,更不忍心采撷了。爬山也如人生路,崎岖而难行,登高回望,近途依稀可见,稍远的踪迹早已被尘埃弥漫,只能是慢慢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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