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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淇水

作者:郭力 2023-04-11

淡淡薄雾轻笼的月色中,我骑着单车穿梭,任一曲清远的箫声吹皱止水的情怀,漾开一环环凝碧的柔波,摆渡清幽的情愫。影影绰绰间,一湾碧水跃现在眼前,夜色中的河很近,近得只隔一层薄如蝉翼的月光,轻轻推开月光,便已融入了那水韵墨章的柔波中。淇水,就是这般美得摄人心魄。 脚尖轻点,跃入船中。船宛若一叶绿柳在水面上游曳。小船将水面月色捣得支离破碎,可夜依旧静谧,没有花开的声音,没有微燕的呢喃,唯有小河舒畅的呼吸牵动水面泛起朵朵涟漪。飘零的残瓣不舍地在水面彷徨,倘若是常人看了难免心生凄寒,可船中人依旧自在。“昨夜已逝,明日将至”这是淇水两岸人们的处世之道,昨日逝去的美景无需竭力挽留,因为明日花亦盛开,清风亦来,又何需叹惋呢?这样的豁达超脱非淇水哺育之人不能拥有吧!水面轻寒,恍惚迷离的心在空蒙的水雾间渐渐润湿。船夫历经沧桑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悠然而至:淇河,古称淇水,俗名山河、清水河,属海河水系,发源于山西省陵川县方脑岭棋子山。她两岸富饶沃土不仅养育了我们,更在近千年中与先人共创了灿烂的文化。淇河文化蕴藏于碧水之中,沉睡于沃土之中,她底蕴丰厚,独具风韵,源远流长,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淇河儿女在这里制陶耕耘,繁衍生息。相继出土的文化遗址更是一层层揭开了朝歌神秘的面纱。老者的声音顿了顿,水面的微风携着清淡的草香钻入鼻中,随着草香的沉淀,一颗心也变得空澄洁净。船夫的声音再度萦绕在船中,人们不禁屏息、侧目。淇河,不单铸就了光彩夺目的淇河文化,创造了朝歌绚烂辉煌的历史,更哺育出许多叱咤风云,名垂青史的淇河骄子,他们宛若中华文明史上的繁星,光辉依旧。在老者颇有风韵的话语声中,恍惚间,幽缈的影子从墨色深处走来,他身着一袭古服,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鸦青色的衣袍垂在脚边,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通身风雅,这来者便是比干。比干,官司居亚相,对帝乙,帝辛忠贞辅佐,史称三代孤忠,殷辛晚年却施行暴政,比干心焦如焚,犯颜连谏三日不去,殷辛却恼羞成怒,剖其腹以观其心。可比干虽死犹生,三千多年,纵使岁月舞步华丽,也不曾抹去他半点光辉,人们称赞他:道阻当时,滴千载英雄之泪,名传后世,启万代忠孝之心。他在月色中缓缓归去,渐行渐远,可他的话语依旧掷地有声:王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过则谏不用则死,忠之至也!这便是淇河儿女的气魄!愿他的亡灵在这方净土安息。淇水,远离都市的喧嚣,用黑色勾勒出朴素而恬淡的小城,如此散淡的线式主调,如此摄人心魄的柔美,不仅孕育了忠臣贤相,更使文人墨客纷至沓来。两岸旖旎的风光先是被诗经所撷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朗朗上口的诗句将淇河两岸竹木繁茂,风光秀丽的景像描绘地细腻生动。唐朝的诗人也爱淇河。李白悠然间挥笔洒下了“淇水流碧玉,舟车日奔冲”的诗句,王维倘佯于山水之间,吟咏出,“屏居淇水上,东野旷无山”这样淡雅的诗句。船夫顿了顿,依旧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淇河文化是座蕴藏丰富的宝库,淇河诗词便是这无数宝藏中,镶嵌在中国浩瀚的历史典藉上的璀璨明珠!”船夫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自豪之情,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嘴角微微上扬。淇河这人杰地灵之地,岂能没有美食诞生于此?淇河鲫鱼便是这里的珍宝之一。淇河鲫鱼与其它鲫鱼与其它鲫鱼不同之处在于淇河鲫鱼脊背宽厚,体型丰满,其体略泛金黄,显得格外高雅。淇河中段,大量地下温泉注入,泉水甘冽,富含多种稀有元素。因淇河鲫鱼肉质细嫩,味美质佳,以其做汤,清香四溢,久而不散,因此被列三大贡品之首,古诗中也不乏“以其食鱼,唯淇之鲫”的誉词。淇河鲫鱼以它的珍、奇为本已绚丽多姿的淇河,平添了一番风韵。船夫轻摇着桨,任凭夜风伴随余音掠过耳畔……清辉依旧,淇水之行都已至尽头,踏上河岸,借一偻星光拾阶而上,回首,船夫的身影隐没于绝尘隔世的仙境之中,他是婉约灵秀的淇水幻化出的精灵。从何处而来,亦归往何处。不舍地行于青青陌上,淇水的灵气弥漫在淇水大地之上,万物间透出宁静、素然。远远地望着,突然心里萌生出些许羡慕,多么希望生命就这样诗意地栖息在这片纯色的净土上,娇柔,却不妩媚,淡雅却不疏离,纵使终将凋零,至少可以至情至性地守候心灵的交净土。薄如蝉翼的月光精心雕琢着河面,袅袅的歌声从流水间渗出“淇水万古流,一河诗赋唱九州”。淇水携着余音缓缓流淌,淡出我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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